難得認同了時老爺子的說話。
確實。
這人的情商，真的很低，簡直到了不忍直視的地步。
那哪里是熱酸梅湯的感覺啊？
分明就是一種——
是一種該怎么形容的感覺呢？
大概——
輕柔的讓人心碎。
溫暖的又讓人心酸。
怕太過，會傷人。
怕太輕，護不住。
怕太狠，被遠離。
拿捏著尺寸，站在界線外。
不敢隨意靠近。
生怕一不小心，弄傷了，或者弄壞了。
小心翼翼的柔軟。
又柔軟到讓人難過。
但卻隱藏在最深處的角落里，讓人無所探察。
也只有。
像這種誠心誠意祝福的時候，才能讓人窺視到一星半點的端倪。
時櫻和時風，是一對很敏感的雙胞胎。
他們天生因為靈根上品，以及被天罰詛咒過的原因。
很能識別一些人的善惡感。
所以，才能那般直接的表露出來，他們對這少年的直面感官。
沈長臨抿緊了唇。
心臟一縮一縮的不太舒服。
在他眼中的天之驕子，背后所展現的，是那般驚人的黑暗。
心底隱藏的，又是這般像花朵一樣的柔軟。
而他本人，卻孑然一身。
他不該是這樣的。
他應該被人捧在手心里，疼著寵著的。
但卻又該是這樣的。
因為他是那般的驕傲。
上前兩步，把口袋里的禮盒拿出來遞給他。
“新年快樂。”
楚少年愣了下，伸手接過。
忍不住笑。
“新年快樂。”
拂兮在他之后走過來，放了一塊玉佩在少年手中。
“新年快樂。”
“呃，新年快樂。”
“小哥哥，新年快樂！”
吧唧吧唧兩下，一人一邊，親在楚少年的臉上。
楚君顧哭笑不得。
她又不是小孩子，今天也不是她生日，怎么一個兩個的都給她送禮物啊？
有些苦惱的撓撓臉，無奈了。
“可我沒準備回禮呀——”
“不要回禮要小哥哥親親”
“去！親什么親？要親也是親人家將來的媳婦兒，親你干什么？”
時老爺子拎起時櫻跟時風的后衣領，冷笑一聲。
“小姑娘家家的，不準讓別人隨便親，懂嗎！”
“可是小哥哥不是別人啊——”
“那也不行！他是男人！男的就不行！”
“所以，小哥哥如果是女人的話就可以親了嗎？”
“等那臭小子變成女人了再說！”
“小哥哥，你能變成女人嗎？你變成女人就能親我了——”
小丫頭扒拉著時老爺子的胳膊，可憐兮兮的朝著楚少年討要親親。
楚少年眨眨眼，一本正經。
“這個，可能有點兒難度。”
“哎？那就是不能了？哇爺爺討厭！！”
“不是，他變不成女人，你討厭我干什么！”
時老爺子氣結。
這臭丫頭故意的吧！
“那，小哥哥可以親我嗎？我跟小哥哥一樣都是男孩子——”
“不行！”
時風不甘寂寞的，也扒著時老爺子的胳膊朝楚少年看去。
那眼巴巴的小可憐樣兒，簡直跟時櫻一模一樣。
誰知，他話才剛出口。
一樣被時老爺子嚴厲的拒絕。
“為什么？”
時風驚呆了。
“不能親妹妹，因為妹妹是女孩子啊，可為什么也不能親我？我明明是男孩子啊——”
“老子怕一親，就把你親歪了！到時候找誰哭去！！”
時老爺子恨恨磨牙。
就那臭小子，那張勾人的臉，有幾個能抵抗的住的？
天知道他家小子會不會被拐彎了。
到時候，真是要追悔莫及了！
時老爺子的話，讓院里的另外兩大只，表情微妙了下。
到是楚少年樂的不行。
“歪不了的老爺子，要不？爺親一口？”
“你閉嘴吧！！”
老爺子氣結。
加快步子朝屋里走，無視雙胞胎那相當尖銳的疑問。
為什么親一下就歪了，歪哪兒了的問題。
直把老爺子給問的啞口無言。
恨恨咆哮：
“睡覺！再問，明天壓歲錢沒了！”
這話一出，兩個小家伙可不敢再問了。
骨碌一下鉆被窩里，睡覺。
壓歲錢吶 能買好多東西啊！
絕對不能沒了！
心累的收拾完兩個小家伙睡覺的時老爺子。
坐在院子里抽旱煙，瞅向吊椅里沒骨頭似的少年。
“你剛才弄的什么東西？咋感覺跟以往拂兮的靈力不太一樣？”
“人氣。”
“嗯？”
時老爺子懵了懵。
“人氣？是我認為的那個人氣嗎？”
“不是活人的人氣。”
扔了幾粒干果在嘴里。
楚少年看向時老爺子，眨了下眼。
“唔，該怎么解釋，我想想啊——”
“大概像是提純出來的，人們的各種美好的心愿祝福，所擴散出來的一種類似于福運，好運的一種精氣，然后將它們以靈力收集起來，投放進身體里。”
時老爺子跟沈長臨一臉懵。
“這樣也行？”
“為什么不行？”
她奇怪的看著他們，最后扭頭看向拂兮。
“鬼氣啊，陰氣啊，煞氣啊，或者各種污穢之氣啊，都能消滅或者收集，那么屬于這種好運的精氣為什么不能收集起來用？這可比平安符啊什么的，好用多了對吧？”
拂兮點了點頭。
“嗯，可以。”
“還真可以啊。”
時老爺子咂舌。
“這簡直就跟神仙賜福似的——”
“一樣的。”
拂兮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
覺得。
剛剛那種精氣，讓他感覺到一種久違的溫暖。
他好像有些明白。
之前這少年說的是什么意思了。
他應該并不是靈根受損。
而是需要那種賜福的精華之氣來修補靈根。
只是——
他抬眸看向楚少年。
“心愿祝福所凝聚起來的好運精氣，并不好收集，它屬于佛門中的福德，福德加身的人，福運常伴，免人疾苦，世世無憂。”
時老爺子跟沈長臨的眼眸同時縮了下。
有此不敢相信的望著楚少年。
福德，福德。
他把新一年，最為純粹的祝福，福運精氣收集起來，就那么給他們了？
這個人真是，真是——
“你——”
時老爺子張了張嘴，一時有些無言。
拂兮動了動指尖，彈出一個小結界。
那結界上，有淡淡的，與以往不同的氣息在流動。
那是福德的加持，讓他體內的靈力多了賜福的作用。
只是——
拂兮的眼眸里劃過疑惑。
“你，兼修佛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