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文件的手指,已經不是繃白,而是發紫了!
這位爺,抓話柄的能耐。
當真是無人能及了——
唇角繃直,他暗暗的吸口氣。
“抱歉,確實是我們用詞不當,我跟您道歉——”
“沒關系,請繼續你們的表——疑問。”
少年笑意晏晏。
看上去非常好說話,完全沒有想難為人的意思。
但是金律師的鬢角卻突了突。
剛剛,這位爺,想說的是——
表演吧?
請開始他們的表演?
所以,他是把他們當成唱戲的了?
好像能理解,喬老跳腳的心情了。
因為,他也有點兒控制不住了。
冷靜。
要冷靜。
不冷靜就直接輸了!
“……那么,您與丘浩是否發生過爭執?”
努力保持冷靜鎮定的金律師,把話題拐回了正題。
哪曾想——
“唔——爺覺著吧,大家痛快利落點,別扯官腔,也別玩兒手段,直接點明重點,正面剛不是很好?”
少年眨眨眼,望著嘴角微抽的律師先生,嚴肅又認真的開口:
“來吧,上爺殺人的證據,然后金律師再跟爺進行有罪無罪的辯論如何?畢竟快過年了嘛,就不要耽誤到大家的時間了——”
您是太子,您說什么都對!
金律師吸口氣。
“那就得罪了。”
說著,他扭頭看向臺上坐著的總統閣下,恭敬的問道:
“閣下,能否借用一個場地?我需要播放之前搜集來的證據。”
太子都要直接看證據了,他還磨蹭什么?
正面來唄!
“自然。”
總統閣下挑了下眉,站起來走到一邊,把地盤騰出來讓給金律師。
反正今天這事是不能善了了。
不盤出個條條順順的,是沒法收場的。
就跟之前溫家那破事兒一樣。
既然這樣,就隨他們折騰去好了。
看看到最后誰技高一籌。
所以總統也不攔著。
反正丟一次人是丟,丟兩次人還是丟。
丟著丟著也就習慣了。
畢竟有些破事兒啊,越攔著越不好收場。
直接撕個里外干凈,才好處理不是?
再者。
他總覺,溫家跟楚家先后出事,有些太過巧合了。
那么楚家太子這所謂的殺人一事,又想牽扯出什么呢?
總統站在一邊,若有所思。
“多謝。”
金律師頷首道謝。
走到臺上,從口袋里掏出一個U盤插在電腦上,點開。
“觀看,這是清里鎮未成年勞改所的記錄檔案,相片上是四年前的楚太子——”
“當時楚太子十一歲,而楚太子被送進勞改所的原因,是殺人,而那位之前我問到的丘浩,便是受害人——”
“這是死者遺體相片,根據法醫鑒定結果,死者年齡為二十歲,死亡原因腹部被利器刺穿,失血過多死亡——”
“而有目擊證人證明,在死者生前曾與楚太子,持刀發生過爭執——”
“后,沒多久的時間,楚太子一身血的離開——”
“在楚太子離開,丘浩死亡這段時間,有路人路過,看到腹部插著刀,受重傷的丘浩,撥打救護車以及報警電話,警方從被刺傷丘浩的利器上,發現了屬于楚太子的證物指紋——”
“又被他人舉報,所以才對其進行了逮捕,但楚太子據不承認,且因年齡太小,無法正規收押,只能將其送進勞改所,進行教育——”
“而后承認錯誤態度良好,才被提前釋放——”
“那么請問楚太子,這些是否屬實?”
金律師雙眼犀利的盯著,神色不起任何變化的少年。
神情暗了一暗。
這位爺很難纏。
相當難纏!
哪怕到了這種人證物證,還留下案底,被昭告天下的地步。
他的神色依舊沒有任何變化,清淺含笑的,讓人心生異樣。
“唔——”
少年伸手點著臉龐,表情微妙。
真懷念啊——
十一歲前的自己。
原來,當初的她,在別人眼中是這個樣子的。
陰鷙,乖戾,雙眼又黑又郁,一看就不是個好孩子。
說這樣的自已殺人,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金律師,回答這些問題是否屬實之前,爺有幾個問題想問。”
“您請。”
金律師朝著少年伸了伸手,示意他盡管提問。
反正他是證據確鑿。
完全不怕。
少年扭頭,看向過道另一邊的喬老。
“喬老是以什么理由,來揭發楚太子殺人一案的。”
他用了楚太子,而不是爺。
這就有點兒微妙了。
但是很顯然。
喬老沒聽懂,而金律師一時也沒弄明白,余下的人更是一臉懵。
在他們的認知里,楚太子就是他,他就是楚太子。
所以這好像沒區別。
但是之前,這人那抓話柄的能耐,他們還是不敢小覷的。
總覺得他話里有話。
喬老擰著眉,一臉不悅的斜著他。
“有人舉報到我這里,我——”
“唔,那為什么不上報,要親自來揭發?”
少年身體前傾,兩臂手肘支于排椅的扶手上,十指相扣撐于下巴,歪著頭,很是奇怪的問。
“喬老是藝術界的泰山北斗,又不是警界的泰山北斗。”
“就算意外的接到舉報,難道不是該,直接打電話交給警方處理嗎?”
“再不成,交給軍人或者捅到總統閣下那里處理也是成的,為什么會是您親自來?”
敏銳的。
在這個問題問完后。
喬老僵了下。
少年瞇了瞇眼,似笑非笑。
“喬老不打算為爺解一下惑?”
“這跟你殺人有什么關系?”
喬老瞪他一眼。
“你少左顧右言,現在是在審問你殺人!”
“哎呀”
少年趣味一笑。
“爺知道啊,全國直播呢——”
“畢竟證據擺在全國人民面前,又不會跑對吧?但是在審問爺殺人之前,難道不該先了解一下別人的動機?是單純的疾惡如仇,看不慣才出頭的,還是——”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喬老。
“跟什么人有什么關系,想連帶的,借著此事,討一個說法,或者報復一下之類的?”
“你,你少胡說八道!”
“那么,喬老的回答呢?”
“你你——”
喬老指著他,臉色憋的通紅。
“回答不上來?”
少年輕笑一聲。
“這就很有意思了,喬老您的回答可關系到接下來,那些證據的真實性呢,所以——”
“荒,荒唐!”
喬老氣結,整個都有些抖,很顯然是被氣狠了。
“殺人證據是殺人證據,這跟我的回答能扯上什么關系?!”
“當然能了,因為那所謂的證據,在爺眼里太過漏洞百出了,所以爺要弄清楚,是誰在背后搞爺!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