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嘴毒的，簡直沒誰了！
席老嘴角抽抽。
“可若不是你，在場的可沒一人身上有鬼氣——”
莫老忍不住咕噥。
“唉，莫老啊，您這智商真愁人——”
楚少年望著莫老那鐵青的臉色，似是有些無奈的攤攤手。
“好吧好吧，正如您猜測的那般，在場的人沒一個有鬼氣的，只有爺有，但是——”
她漫不經心的神情，突然變得的犀利起來，直逼席老身側那一行人。
“我剛剛說羅剎息的時候，諸位好像一點兒都不奇怪——”
“但是昨日，你們可都沒認出來，那幾位小年輕，甚至連羅剎之息是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這會兒，人死了，你們又都知道了？還一點兒都不震驚好奇？這怕是說不通呢——”
“那么，在爺來之前，是誰為諸位解的惑？又是誰告訴諸位，爺身上有鬼氣的？”
肯定不會是席老，這點兒信任還是能給的。
也不會是索倫城堡的眾人，沒接到暮御行的首肯，他們沒膽。
至于楚老爹一行人就更不用說了。
他們普通人，看不見羅剎息，頂多只能感受到很重的煞氣。
所以，是誰呢？
她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一行人的表情皆是一頓，下意識的朝其中一位長老看去。
而那位長老，就是昨天給楚少年感覺很奇怪的夜老。
果然。
她黑泠泠的眼眸略略一瞇。
“夜老？”
“嗯，是我。”
出乎預料的，夜老承認的非常干脆。
“唔，這樣呀”
她轉著手中的果子，望著夜老。
“那么夜老既然知道，以及能看到爺身上的羅剎之息，為什么要誤導眾人呢？畢竟——”
她指了指地上那死的透透的樊老，似笑非笑道：
“爺的羅剎息是紅到極致的黑，才不是這種輕飄飄的灰，不是嗎？”
夜老的眸光閃了下，沒接話。
但是他的反應，足夠讓楚少年知道，他確實看的到，也認的出，但卻不知何故在誤導眾人。
可是不管他為什么誤導別人，楚少年都不打算輕易的放過他。
敢把臟水潑她身上？
怕是沒被她給打過，所以才不知道她揍有人多疼吧？
“再說了——”
她啃了一口果子，漫不經心的開口。
“既然夜老能看到鬼氣，也能看出爺身上羅剎息的不同，怎么就沒看到爺身上沒沾血氣呢？爺沒沾血氣，就敢說爺殺人了？”
這話一出。
余下幾人皆是一愣。
是了，他們是修煉者，各方感官都被強化過，所以很能分辨一個人到底殺沒殺人。
眼下這少年身上卻實沒有血氣，不僅沒有血氣，反而透著股剔透的空靈。
干凈又純粹。
如果再加上有靈根，或者靈根不錯的話，一定是個修煉的好苗子。
他們之前都被鬼氣一事給扯歪了思緒，竟然忘記先辨別他身上有沒有血氣了。
瞅著幾人那恍然大悟，又莫名羞愧的神情。
楚少年挑了下眉。
還不算太笨，有救。
“可是，你沒殺人，不代表那羅剎也沒殺人——”
莫老這話一完，楚少年用很是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他。
不僅是楚少年這般看著他，就連身邊那幾個小年輕都有些古怪了。
到是千老輕咳一聲，拽了拽莫老，給了使了使眼色，小聲道：
“你是不是真傻了？那羅剎是他養的，羅剎要是殺人了，定然會沾上血氣的，那么那血氣自然會過繼到他身上，就代表他身上也沾了血氣，而眼下他身上干干凈凈的，就說明不管是他還是他的羅剎都沒殺人——”
莫老嘴角一抽，似是才想到這個問題。
但是話已經說出去了，也不可能收回來。
至于道歉，更不可能了。
他梗著脖子扭到一邊，不吭聲了。
“我只是說出了我的懷疑。”
夜老并沒有任何惱羞成怒，或者恐慌的成份，依舊神色淡淡的站在那里，像是臨危不亂，又像是無所畏懼。
“哦？只是說出了懷疑？”
他這話，讓楚君顧笑了起來，嘖嘖搖頭。
“在看得到區別，認得出區別的情況下，還說出了自己的懷疑，用言語來誤導別人，您這懷疑毫無憑借，毫無根據，那么，這懷疑就不是懷疑，而是誹謗了——”
“界內的律法跟界外的律法可能不太一樣呢，不然夜老怎么就能這般理直氣壯，又無所謂的，在境況分明的情況下，還能說出‘我只是說出了我的懷疑’此話？”
“嘖，真是讓人——另眼相看呢。”
這含著笑意，又戲謔悠悠的話，終是讓夜老的臉色沉了一沉。
“你——”
“咳，這是在干什么？”
一接到消息就往這邊趕來的老管家，鬢角突突的跳。
他不過是去吩咐一下古堡的采購問題回來，就聽到死人了，死的還是昨天跟那位少爺有沖突的樊老，這簡直要命！
劍三那個混賬東西，既然在古堡，干嘛不出來處理一下？
真是的！
“去！把劍三那個混賬叫來！”
老管家扭頭沖著身后的青年咬牙。
青年點頭，迅速去后面的藥室找劍三。
而老管家三兩步走過來，臉色難看的看著地上那死相凄慘難看的樊老。
“這是誰先發現的，什么時候？”
“那，那個是我——”
粉衣小姑娘，顫巍巍的舉手，臉色蒼白的縮在另外一位女孩兒身后。
“我，我第一次來這里，對這里很好奇，所以起的早，想出去轉轉看看，結，結果就，就看到樊長老倒在這里，我以為他發生什么事了，就上來看看——”
“可，可是沒想到，樊老他他死了，我被嚇昏了過去，還，還是姐姐出來，才把我叫醒的，然，然后就通知大家——”
小姑娘被嚇的不輕，這會兒還直哆嗦，緊緊的抱著另外一個女孩兒的腰，聲音都直發顫抖。
老管家蹙了蹙眉。
在他們這古堡里，還能避開暗處那么多眼線殺人，不管是哪方面都很值得推敲。
且這城堡上空還設置的有結界，一旦觸碰到了結界定然會發出警報，可是警報不僅沒晌，暗處的人也沒發現。
那么——
他的目光在眾人身上劃過。
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