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生了智的羅剎之息,卻是被無數人中惡念的血氣喂養而成的,這到底怎么回事兒?”
冷不丁的,席老突然發現,這小娃娃給他的邪乎處在哪里了。
她身上明明沒有黏稠的血氣,只有煞氣,而這煞氣并不是血煞,所以她還沒有沾上過人命。
既然沒有沾過人命,沒有被血氣浸染,沒有被各種惡鬼纏身,更沒有被惡鬼報復,那么她的羅剎之息是怎么形成的?
古怪。
太古怪了。
席老的疑惑不解,讓小人兒點著下巴,眸光閃動。
原來,那種氣息是羅剎之息啊。
羅剎,羅剎。
食鬼中鬼,嚼人中魔。
大成之日,可飛天,可行地,齊名將臣,不死不滅。
屬鬼道,卻超脫六道。
是另類的存在。
很厲害的樣子呢。
楚少年眉眼彎彎,笑容甜甜。
“都說了,是人殺多了,才養成的呀”
“你——”
席老被這小娃娃那渾然不在意的態度給氣的心口疼,咬牙切齒的瞪著她。
“好好說話!”
她哪里沒好好說話了?
她明明說的是大實話。
只是這個大實話說一半留一半罷了。
“那,交換一下,席老為我解一下惑,我就告訴席老到底怎么回事如何?”
“……你還討價還價上了?”
席老伸手就想給這小娃子一個腦瓜子,要不是看她天資不錯,人品不錯,又靈氣十足,且為人處事又剛柔并濟,該狠的時候狠,該柔的時候柔,非常適合培養。
他早就糊她了!
不要以為她是個漂亮可人的女娃娃他就會手下留情?
你說這楚家小子是怎么養娃子的?
明明挺剛正不阿,冰冷霸道的一個人,怎么養出這么一個又欠,又混,又狡詐腹黑的黑芝麻湯圓兒出來?
這基因變異的也太夸張了吧?
可偏生這小娃子又賊滑手,左躲右躲,左閃右閃,愣是讓他拍不著。
挺能耐的啊!
他磨著牙瞪著她冷笑。
“好啊,你說,我到要看看你想了解什么?等回頭你要是不老老實實交代原因,我當著你爹的面兒揍哭你信不信?!”
這威脅,好嚇人。
怕怕哦 楚君顧嘴角微斜的望著席老。
“修煉者是不是分品種的?”
“你是怎,對,分種類的。”
原本席老想問她怎么知道的,突然就想到她已經被開了天眼的事情,那么能夠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事情,也是能理解的。
“有靈根跟沒靈根的?”
“這你也能看出來?”
席老古怪的瞅著她,這小娃子開的什么天眼?
這也忒好用了吧?
不是,動用天眼可是需要很大的靈力來支撐的,靈力弱的還會被天眼給反噬,從而傷了根基。
且天眼這種東西,也不是隨便用的,用的多了可是要遭天罰的。
怎么這小娃娃還沒開始修煉呢,就能看到這些東西?
奇怪啊奇怪。
她身上奇怪的地方,貌似不僅是一個羅剎之息呢。
“有靈根的叫什么,沒靈根的叫什么?”
好不容易有人愿意為她解惑,且還不會隨便忽悠人,那她肯定要挑揀最近不明白的事情問了。
“唔,有靈根的叫靈修,沒靈根的叫武修,像你爹這樣的,就算是武修,只不過沒有歷經過淬體,所以達不到一定的高度,但是淬體有風險,一不小心就會爆,所以很少有人淬體成功,等淬體過后,將會進入另一種不一樣的境界。”
果然呢,跟她猜測的差不多。
她點著下巴,轉著眼珠子。
“靈修可以有很多靈根,但是越單一的品質越高對吧?”
“對。”
“那靈修是不是也分類別?比如修佛,以及其它?”
“對。”
席老贊賞的看著她。
這小娃娃聰敏的讓人心驚,舉一反三,一猜就透,完全不用多作解釋。
“靈修是一個總稱,因為門派不同,信仰不同,所以修行也不同,但萬變不離其宗,它們的根基都是靈氣,通過吸收靈氣轉化為靈力,再透過靈力修煉門派心法,于是就造就了各門各派。”
“修仙叫仙修,修道叫道修,修佛叫佛修,其實武修也叫體修,但前三者有靈根,修煉起來會事半功倍,只需感悟天地間的靈氣,從而吸收煉化進階。”
“而后者沒有,它需要成倍的努力,不斷的突破體格的極限,一沖再沖,一破再破,但很少人做到,若是再早以前,體修也是一大派,淬體之上的體修所釋放出來的威力是可以與前三者一較高低的。”
“但是現在體格有限,心智有限,毅力有限,扛不住淬體,無法達到高層境界,所以退而求次的,只被叫做武修。”
“所以,其實還有妖修,魔修,鬼修之類的吧?”
聽著席老細細的跟她講這些,楚少年冷不丁的加了句,惹的席老橫她一眼。
“你就不能陽光正直一點兒?往正派上看,別往邪路上歪?”
“爺哪兒往邪路上歪了?”
她有些無奈。
“你看哪,妖精吸收天地靈氣的修行,那不就叫妖修?魔跟鬼不是同樣的道理嘛,只要不沾血氣,不亂殺生,同樣不算是正派?席老你不要搞歧視啊,就因為人家不是人,就鄙視人家,這是不對的。”
席老被這話給噎了下。
話是這個理沒錯,但是正常的靈修,誰愿意跟那些亂七八遭的妖魔鬼修為伍?
“行了,話題扯遠了,現在輪到你來回答之前的問題了吧?”
“好呀,席老都這般慷慨無私的為爺解惑了,爺怎么能食言呢對吧?其實呢——”
楚君顧正了正臉上的表情,蹙起了眉心,有些猶豫,又有些難以啟齒。
她在楚老爹沉靜冷凝,與席老嚴肅認真的神情中,慢慢開口。
“其實我,一不小心跟一只鬼修結了契約,它不停的吸收強大,才變成了現在這樣,嗯,沒錯,就是這樣——”
“……我聽你閑扯淡!”
席老氣結,抄起手就想揍她。
可是楚少年一個側滑,輕飄飄的避開席老的鐵砂掌,笑嘻嘻的竄到門口,沖著席老歪歪扭扭的作了一個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