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翰對她展顏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同時,從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鑰匙,在她面前晃了晃,毫不猶豫的放進了她的手里。
接下來是兩個人參觀這套海景房的過程,看的出來,每一個房間,都花費了主人不少的心思。
等到了晚上,兩個人卻分別站在了相鄰的兩間臥房前,簡晗感受到了女孩心中的戀戀不舍,一雙眼有些貪婪的在年輕俊秀的方清翰臉上流連不去,甜甜笑道:“晚安,清翰哥哥!”
方清翰眉眼溫柔,“晚安。”
進到了滿是少女氣息的房間,背靠著房門,她卻一陣失落,抬起頭,單人床映入了眼簾,她心中一動,立刻打起精神,撲了過去。
接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吭哧吭哧的總算把床從一邊挪到了靠近方清翰臥室的一邊。
她興奮的跪坐在了床上,面朝墻壁,抬起右手,小心的敲了幾下墻壁,伴隨著砰砰的聲音,小聲的叫道:“清翰哥哥,清翰哥哥——”
很快,對面傳來了清晰的一聲敲擊,仿佛在說:“嗯”
她嘴角彎起,手指再度叩響了墻壁,這一次,緩慢而綿長,像是一個少女在憨憨的撒著嬌:“睡不著呀——”
對面墻壁連響了三聲,似乎在催促她趕緊睡。
少女卻玩的更加興起,手指先是慢慢的敲打墻壁,接著速度越來越快,嘴巴里猶自念叨著:“一只,兩只,三四只,五只六只七八只,——”
當她數到二十一只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隨意的敲了兩下,似乎敲門只是為了通知主人一聲,房門緊接著就被從外面拉開了,方清翰斜靠在門框上,歪著頭看著她,臉上又是寵溺又是無奈。
少女立刻乖巧的躺平了身體,被子一路堆了上來,只露出一雙眼睛,亮閃閃的看著他。
方清翰抬手在她額頭上一敲,隨手從旁邊的床頭柜里拿出了一本精美的童話書,女孩雙眼滿是笑意,纖細的身體往里挪了挪,給他讓出了一道床邊。
方清翰半靠在床邊,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屋子里響了起來:“從前,有一個很有錢的商人,他有三個女兒,其中小女兒長的最漂亮,溫柔體貼——”
不知何時,眼淚不再流出,簡晗卻有些傻了,這是她的記憶么她和男神,竟然親近到了這種程度么!
男神買了新房,布置好以后,鑰匙卻交到了她的手上!
兩個人的臥室毗鄰而居,更重要的是,她敲墻的小動作,那么的有默契,怎么看都是兩個人幼時玩慣了的把戲。
男神不經過敲門就可以進她的房間,還分去了她半邊床,給她念傻乎乎的床頭故事——
她真的是韓湘么?
她是誰她到底是誰 對了!鏡子,快去照鏡子!
簡晗拼命的在心中嘶吼,男神的聲音卻仿佛自帶催眠功能,少女的眼皮越來越沉,眼前終于一片黑暗。
男神的聲音依然在繼續,卻模模糊糊的聽不真切,就在簡晗滿心遺憾的時候,他的聲音突然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清晰的仿佛就在她耳邊:“美女激動之下,親吻了野獸,感受著他平靜的胸膛再次起伏,野獸終于活了過來,然而,野獸依然是野獸,并沒有變成王子。”
簡晗敏銳的注意到,男神的聲音不再像是最初開始讀童話時的溫柔似水,而是帶了幾分嘲諷:“你看,這才是童話的真相,野獸始終是野獸,永遠也不會變成王子。”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簡晗猛地睜開眼,方清翰放大的俊臉迎面而來,嚇得她往后一倒,方清翰眉毛一挑,長長的手臂一撈,直接把人給撈了回來,好笑的道:“怎么了,我又不會吃了你。”
筒晗驚魂未定,脫口問道:“方先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呢!”
是會溫柔的給她讀童話的清翰哥哥,還是陷入黑暗后,隱隱的也帶了黑暗屬性令人生畏的影帝大人 方清翰一怔,目光微沉,他臉上的笑也飄渺起來,“我也想知道呢。”
他以為陳年舊事都已經埋入了時間的深淵,他以為那個彬彬有禮溫和親切的青年真的就是自己,直到她出了事,籠子里的野獸嘶吼著逃了出來——
方清翰站直了身體,伸出了修長筆直的右手:“走吧,不是要學做紅燒肉嗎”
簡晗盯著他的手片刻,到底沒能忍住男神的誘惑,把自己的小手放了上去,隨即,自己有些涼意的手立刻被一只溫暖的大手包住,仿佛冬日里從大雪紛飛的室外一步踏進了暖意融融的家中。
方清翰一把將她拉了起來,十分君子的放開了手,隨手把剛摘下來的大框黑邊眼鏡重新戴上,又把帽檐往下壓了壓,輕笑道:“那地方不遠,我們走路過去。”
手上溫暖離去,簡晗有些悵然若失,發了片刻呆后,小跑著跟了上去,走了幾步,方清翰扭頭看她,微笑道:“我得跟你說聲對不起。”
簡晗揚起小腦袋,臉上清晰的寫著一個大問號。
方清翰輕呵一聲,“是我告訴東方雯,你在橫店拍戲的,她打攪你了吧”
簡晗先是連連搖頭,想到東方雯和蕭明樓的過分舉止,又猛地點頭。
方清翰看著她可愛的小動作,有些好笑的開了口:“他們家就那點破事,你以后別參與進去了,東方雯和明墨先生的這場戰爭,可是殃及不少池魚了。”
那兩只都是任性又傻的,他們這班知道內情的好友都不止一次的暗示過明墨了,可惜對方就是不開竅,還一個勁的給自己的哥哥介紹女朋友。
為什么明墨先生拍一部電視劇就要換一批女演員不就為了多認識些漂亮女孩,介紹給蕭明樓么!
東方雯不造反才怪!
她強制這班好友發誓,絕不向明墨泄露她仍然和蕭明樓在一起的真相。
簡晗眨了眨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疑問:“因為是妹妹,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么”
方清翰一個晃神,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張清秀的臉,朝他聲嘶力竭的哭喊著:“不,我不要再當你的妹妹!”
他的俊臉在帽檐的陰影下有些模糊,聲音似乎也跟著含糊起來:“誰會傷害自己的妹妹呢。”
前提是,一直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