菏澤離京城也不遠,坐馬車半個月左右時間就足以到了。清舒這段時間也累狠了,離開菏澤沒兩天就感覺到身體不舒服。沒發燒,就是有點咳嗽然后鼻子也堵住了。
在阿千跟紅姑的強烈要求下清舒留在驛站休息了三天,等這些癥狀都沒了才繼續趕路。
清舒靠在馬車上,說道:“都說了只一點點不舒服,吃兩幾顆藥丸就好了,偏你們要留下瞎耽擱時間。”
紅姑說道:“趕路本就辛苦,若不注意小病拖成大病。出京之前老爺可是再三交代要我照料好你,若你拖著病回京老爺肯定會罰我的。”
清舒笑著道:“現在聽老爺的,不聽我的。”
“誰有理就聽誰的。”
清舒失笑。
在馬車坐久了悶得慌,清舒想騎馬,可惜這個提議遭到了眾人的拒絕。至于理由也很簡單,她病剛好要吹風會再受涼的。
清舒無法只得回了馬車,實在無聊就叫了阿千與阿秀幾人來聊天。實在沒什么聊的,就讓她們輪流念書給自個聽。
走了幾天到了德州,一行人就直接去了驛站,卻不想再這兒竟然遇見了郭家的人。
清舒泡澡的時候聽到這消息很是奇怪地問道:“郭夫人怎么會在這兒?難不成郭家出什么大事了?”
作為當家夫人,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是不會離開京城的。
阿千說道:“我打聽了下,說是郭老夫人想回老家了所以郭夫人陪著回去一趟。不過奇怪的是這次竟還帶上了郭羽雯。”
清舒蹙著眉頭說道:“莫非這姑娘又對聶做了什么,郭家沒辦法所以要送她回老家?”
“應該不會。夫人之前不是叮囑過聶少爺嗎?少爺在書院她也不能對少爺怎么樣的。而且郭家家甚嚴,應該不會再讓她做出有辱門風的事來的。”
郭家家教很嚴,在外風評也是極好。也是如此當初郭藹想結親的時候符景烯才會那般容易松口,誰想郭羽雯是個戀愛腦。
清舒想想也是,說道:“希望是我想多了,她們就是回老家看看。”
郭家這邊也得了消息,知道清舒住在客棧時郭夫人很是頭疼地說道:“怎么就這么巧地給碰上了。”
本是要避開符家跟聶,卻沒想到回老家的路上還能碰到林清舒。要女兒知道,怕又得一番是非了。
其實要按照郭夫人原本的計劃,半個月前他們就到老家了。是郭羽雯不愿回老家,為此甚至不惜將自己弄病了。不過她越是如此郭夫人越不會心軟。因為郭夫人很清楚,現在心軟就要葬送了郭羽雯一輩子。所以在郭羽雯養好了病,婆媳兩人就帶著她離京了。
這事也瞞不過郭老夫人,沒一會她也知道了:“老大媳婦,我聽說林清舒也住進驛站了?”
郭夫人點頭道:“是,娘,符夫人應該是辦完差事回京。”
“這也太巧了。”
“誰說不是呢!羽雯一直認定聶喜歡她,是符夫人不同意這門親事才沒成,現在知道她在客棧肯定會去找她的。”
郭老夫人面色有些難看,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孩子竟被人嫌棄心里總歸是不痛快的。
“娘,你別擔心,我會讓人將她看住的。”
要真跑去找符夫人那郭家真就沒臉了。有時候郭夫人都覺得郭老夫人說得對,這聶就是一男狐貍精,不然就見了兩面女兒怎么就迷戀成那樣了。
郭老夫人卻是搖頭說道:“不,讓她見,只有這樣她才會死心。不然這個男人一直在她心頭,以后還怎么嫁人?”
沒有哪個當丈夫的容忍得了妻子心里有別的男人。而且就郭羽雯對聶的癡狂,怕是也不愿意嫁人了。自小疼愛的孫女,哪怕做錯了事也想幫她糾正別在一錯再錯。
郭夫人有些猶豫。
郭老夫人說道:“郭藹與符景烯兩人關系一直都很好,她知道我也在這兒肯定會過來拜見的,到時候就讓羽雯與她談談。”
“這……羽雯一直認為是符夫人從中作梗,要符夫人不松口她肯定會口不遮掩的。”
郭老夫人搖搖頭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符夫人不是心胸狹小的人,不然也走不到這個位置了。羽雯還是個孩子,哪怕說了些不中聽的她也不會跟羽雯計較的。”
嘆了一口氣,郭老夫人說道:“我只希望符夫人能說通她,讓她別在鉆牛角尖了。”
郭夫人雖然覺得難,但心里也還是抱著一份念想。這些日子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嘴唇也說干了,可惜就是沒用。
如郭老夫人所預料的那般,清舒泡完澡吃了點東西墊了下肚子就過來了。給郭老夫人行了個禮,清舒坐下后笑著說道:“真沒想到還能在這兒遇見。老夫人、伯母,你們這是要去那兒呢?”
郭老夫人笑著說道:“許久沒回老家了想回去看看。我這把老骨頭了,這次再不回去說不準以后就沒機會了。”
清舒說道:“老夫人你身體硬朗,兒孫有出息又有孝順,你這么有福氣的人定能長命百歲的。”
這話說得郭老夫人心里熨帖得不行。她雖然只生了郭藹一個但兒子有出息又孝順,是那個賤人生的幾個所不能比的。現在孫子跟曾孫也都有出息,她覺得自己也對得起郭家的列祖列宗了。
郭老夫人臉上的笑容真切了幾分,樂呵呵地說道:“要說福氣這京城沒幾人能比得你了。不僅兒女聰慧孝順,符大人對你也是一心一意。”
兒女聰慧孝順的很多,但男人身居高位還能對妻子一心一意身邊沒妾氏通房也不榴蓮煙花之地的卻是鳳毛麟角,她活了這么多年也是頭次見到。不說年輕一輩,就是她看了都感嘆不已。
郭老夫人年輕的時候,與郭老太爺夫妻也很恩愛。可等兒子生下來沒多久就納了一房美妾,那賤人長得妖媚又慣會哄人所以很得郭老太爺的寵愛。而那賤人心機頗深,面上對她恭恭敬敬暗地里卻不停地上眼藥使絆子讓她吃了好多暗虧。也幸虧郭家家規嚴加上婆婆護著,她才能穩坐正室的位置。后來兒子出息了那賤人也不敢在作妖了,之后的日子算比較順暢。可比起林清舒,終究是意難平。
清舒笑著說道:“他對我確實很好,就是太忙了,家里家外的事都顧不上了要我來打理。”
郭老夫人剛想說這是女人的本份,不過在看著清舒身上的官袍這些話都給咽去了。尋常人家,兒孫能坐到這位置都是光宗耀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