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向笛升官,不僅宗氏與閔氏等祁家人認為是清舒的手筆,就是朝中許多官員都覺得是她幫祁向笛升的官,一時之間變得熾手可熱。
小瑜將一張請帖遞給清舒,笑著說道:“這是我嫂子給你下的帖子,請你到國公府做客。”
清舒有些奇怪地問道:“世子夫人有什么事讓你就好,做什么還要下帖子呢?”
以她跟小瑜的關系,雷氏有什么事只要在她能力范圍內肯定會答應。不過英國公府有大長公主跟英國公在,她不覺得有什么能幫得上雷氏的。
小瑜見她一臉疑惑的樣子,問道:“你不會還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小瑜很認真地說道:“我大嫂的大哥在西洲任知府七年沒挪窩了,她想求你幫忙給她大哥調職。”
雷氏的大哥當初會試運氣好二榜吊車尾,但他本身沒多大才能,能做到知府也是靠著父親的蔭庇以及國公府的幫襯。可他在西洲任知府七年沒一點建樹,而帝后都喜歡任用年輕有才干的官員,所以這些年就一直沒動。
清舒訝異,問道:“求我幫她大哥調職,怎么回事?”
小瑜樂了,說道:“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了。現在外面都傳遍,說只要你愿意幫忙就能升官了。”
清舒很敏銳,一聽就明白了過來了:“我向笛舅舅升任刑部侍郎,大家都以為是我求的皇后娘娘?”
“對。”
“你覺得呢?”
小瑜樂呵呵地說道:“肯定不是了。咱倆認識這么多年我還不知道你,別說祁舅舅了,就是福哥兒以后入仕你都不會幫他升官。”
就清舒的性子,有才能她會舉薦但絕對不會做這種事。因為清舒認為不管是做人還是做官都該腳踏實地往前走,這樣才能走得長遠,投機取巧走捷徑會摔得很慘。
清舒莞爾,說道:“沒白認識這么多年。”
挽著清舒的胳膊,小瑜問道:“祁舅舅這次升官確實挺奇怪的,你能跟我說說原因嗎?”
這好奇的性子,二十多年了還沒改變。
清舒說道:“有什么奇怪的,易安調向笛舅舅入京自然是他的能力能勝任這個位置。”
“祁舅舅有才干我知道但他今年都五十七了,不符合皇上與易安一慣用人的習慣啊!”
她與易安也相識這么多年了,豈能不知道她的性子。她喜歡用年輕的官員,沒有特殊愿意不可能突然改變主意的。
清舒笑著說道:“我向笛舅舅雖然五十七但他身體好得很,在福州這么多年也就感染了三次風寒,有兩次藥都沒吃喝了兩碗姜湯發汗就好了。”
小瑜有些懷疑地問道:“真的?”
“我騙你做什么?向笛舅舅是跟在他祖父身邊長大的,祁老太爺對他可是嚴格要求,所以他非常自律。后來祁家老太爺,他受不住打擊病了一場,我姨婆因為照顧他緊跟著也病倒了。這事之后他就每天早晚堅持打五禽戲,這些年從沒懈怠過。”
機會都不是憑空掉下來的。若不是他自律一直堅持鍛煉身體,清舒也不可能在易安跟前打包票的。
頓了下,清舒笑著說道:“我姨婆跟舅舅都是平洲人,平洲人的口味都比較重,后來大夫說我姨婆年歲大了應該吃清淡的。我姨婆吃不習慣,我舅舅就陪著她一起吃,時間長了也就適應了。”
一個人的口味很難改的,但為了母親的身體他愣生生改了,一般人還真做不到。
小瑜感嘆道:“祁舅舅真孝順。”
她以前覺得自己也挺孝順的,但跟祁向笛一比最多只能算盡了點心。
“是啊,我外婆一直都羨慕得不行,也正是因為向笛舅舅這份孝心所以我姨婆七十八了身體還硬朗得很。”
顧老夫人比她小一歲,但這些年時常生病,都是靠身邊的人精心照顧這才長壽。
小瑜說道:“若是沐晨他們也這般孝順,那我晚年就不愁了。”
清舒給她潑冷水了:“你就別想了,滿天下也沒幾個有向笛舅舅那般孝順的。再者,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望明舅舅也是姨婆的親兒子,做的那些糊涂事時常將我姨婆氣得半死。”
小瑜沒好氣地說道:“你就能說幾句好的讓我高興高興啊!”
“我可不能跟你說的好,省得期望太高失望越重。好了,不說這事了,大嫂這邀約你幫我回了吧!再有其他人求到你面前,你也都拒了。”
小瑜笑著說道:“我又不傻。也是我大嫂對我一向親厚,我不好意思拒絕。像我那弟妹,一開口就被我撅回去了。”
她其實知道她大嫂不可能如愿的,但總歸要給這個面子,至于其他人可沒這個體面。
清舒點了下頭。
小瑜說道:“他們走不通我這里,肯定會通過其他門路求到你面前,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點清舒倒不擔心,說道:“我家又沒什么親戚,而且我現在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哪還有時間招待客人。”
“那你可太小瞧這些人鉆營的本事了,你等著吧要不了兩天又有人求到你跟前了。”
清舒覺得自家這邊沒什么門路讓這些人可走的,卻不想第二天瞿先生就受了老友找她說情。
當然,清舒婉言拒絕了。
瞿先生也是拗不過老友的面子這才與清舒說的,倒不是謀求什么好處。見她拒絕也沒生氣,反正能給老友一個交代就好。
然后宗家以及有往來的這些人家都送了拜帖,清舒都以忙為由婉言拒絕了,至于那些送禮的一律不收。
當日晚上清舒與符景烯說了這件事,說完有些無奈道:“怎么會覺得我能左右皇后娘娘的想法呢?這也太瞧得起我了。”
符景烯說道:“不是他們太瞧得起你,而是你低估了自己在皇后娘娘心中的地位。”
“什么?”
符景烯搖搖頭說道:“換一個人幫向笛舅舅說好話,皇后娘娘都不可能破例的。”
因為皇后對清舒非常信任,所以愿意給了祁向笛一次機會。不夸張地說,皇后對清舒的信任連皇帝都比不過。只是清舒還沒認識到這點。當然,這個信任是不是憑空得來,而是二十多年點點滴滴積累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