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黑夜,一輪殘月懸掛在半空,星星也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不知道為什么,清舒卻覺得今日的夜空分外的美麗。
在院子里走了小半刻鐘,清舒又回了書房練字去了。
花媽媽輕手輕腳走進主屋,與顧老夫人說道:“沒發現姑娘今日有什么異常。”
顧老夫人瞅了眼睡在旁邊的安安,小聲說道:“不應該呀!安安說清舒臉紅通通的,她又沒生病不可能無緣無故臉紅呢?”
總覺得這里面有情況。
花媽媽搖頭道:“我問了林菲跟春桃,她們兩人都說姑娘今日沒見陌生人。”
顧老夫人斜了她一眼,說道:“你問她們還不若別問,這兩丫頭嘴巴跟蚌殼一樣,清舒的事從不對外吐露半個字。”
兩個丫鬟調教得這般好,顧老夫人只有高興的份。
花媽媽知道她的心事:“老夫人,你不用擔心。咱家姑娘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有里外一把抓,不愁尋不到如意郎君。”
顧老夫人感嘆道:“咳,我就怕她不愿意嫁人。”
花媽媽唬了一跳,急忙問道:“老夫人你怎么會這么想?”
內中的原因她自不好對外說,顧老夫人說道:“你暗中注意下,總覺得有情況。”
花媽媽見狀說道:“老夫人,與其猜來猜去還不若直接問姑娘。姑娘一向孝順你,你要開口詢問定不會瞞著你的。”
“老夫人,姑娘年歲小沒什么接觸外男。若真有合乎心意的人就讓對方來提親,不然咱得勸她趕緊斷了。”
她是怕清舒被那些段數高的人哄了去。哪怕清舒再早熟,對上那些城府深的說不準就中套了。
顧老夫人倒不怕清舒被哄了去,畢竟她心智早就是成年人了:“你說得對,我還是直接去問好了,省得想來想去晚上睡不著。”
顧老夫人進了書房,發現清舒沒再練字而是在畫畫。
她站在旁邊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畫的什么,正待開口詢問卻見清舒自個笑了起來。顧老夫人不由問道:“清舒,你在笑什么啊?”
清舒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突然被打斷嚇得筆都掉在地上。
捂著胸口,清舒喘著粗氣道:“外婆,你進來怎么都不說一聲呢!嚇死我了。”
顧老夫人心道要讓林菲通稟,豈不是看到剛才這一幕了:“清舒,老實跟外婆說你剛才笑什么?”
清舒有些詫異:“我剛才有笑嗎?”
顧老夫人這下確定真有情況了:“有,而且笑得特別傻。”
然后指了下清舒作的畫又問道:“這這怎么畫的什么東西,我看半天都沒看懂。”
清舒剛想說水仙花,可看著紙上畫的東西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顧老夫人拉著清舒坐下,問道:“清舒,你老實告訴外婆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想也不想清舒就回道:“沒有。”
顧老夫人可不會被她哄住:“沒有那你剛才笑的那般傻?你別哄外公了,老實跟我說今日見了誰?”
“沒什么事。”
顧老夫人笑著道:“安安今日說你從書房出來的時候臉紅撲撲的像熟透了的蘋果。說吧,今日你見了什么人?”
清舒紅著臉說道:“外婆,真沒見什么人,我從文華堂出來就回家了。”
戳了下清舒的臉,顧老夫人樂呵呵地說道:“還沒有,要不要我拿鏡子給你照照。,看你這臉都紅成什么樣了。”
清舒不由摸了下自個的臉。這也太不爭氣了,她什么都沒想怎么就臉紅呢!
“還不說實話?”
清舒并不打算將今日在包廂內發生的事告訴任何人,這其中也包括顧老夫人。
顧老夫人問道:“清舒,若是他對你也有意,就讓他來提親。”
瞧著清舒這樣很明顯是上了心,就是不知道對方是什么意思。
清舒糾結了下說道:“他說、說明年童試后再上門提親,我給拒了。”
顧老夫人聽了不由皺眉,說道:“怎么到現在連秀才都不是?”
清舒解釋道:“他要到明月正月才除孝。如今在白檀書院念書,以他的才學童試跟鄉試應該都沒問題。”
顧老夫人這才放心,然后又問道:“家世如何?”
也不是一定要高門大戶,但家世絕對不能太差。吃了林家的虧,再不能重蹈覆轍。
清舒不想說得太詳細,不然顧老夫人一打聽就知道了:“他們家家道中落,爹娘也都沒了。不過他很能干自個開了兩個鋪子,兩個鋪子每年也有好幾千兩銀子的收益。”
顧老夫人聽完滿意地點頭道:“會念書又通庶務,非常不錯。”
所以說,清舒的眼光完全不用擔心。顧老夫人又問道:“在家中排第幾啊?”
“就他一個,沒有兄弟姐妹。”
顧老夫人有些擔憂道:“爹娘沒了,也沒個兄弟姐妹,將來幫襯的人都沒有。不過有利有弊。他只一人,等你將來嫁了他,只要他同意到時候我們仍可以住一起。”
清舒想也不想就說道:“這個他肯定會同意的。”
顧老夫人深深地看了清舒一眼,看得清舒臉上發燥她才笑道:“那過幾日讓他來家一趟,也讓我見見。”
雖然相信清舒的眼光,但還是得先見下人再說。
清舒搖頭道:“我還沒想好呢!”
“除了家世單薄一些這孩子樣樣都好,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清舒搖頭道:“我沒說他不好,我只是、只是……”
她不敢說自個不想嫁人,怕顧老夫人聽了難受。
顧老夫人拍了下她的手,輕聲說道:“當初你外公窮得連間屋子都沒有,可你知道我為什么會義無反顧地嫁給他嗎?”
“為什么?”
回想起往事,顧老夫人臉上浮現了笑意:“因為我相信他會對我一輩子好。嫁給他,我心安。”
清舒一聽不由說道:“人生無常,心安即是歸處。”
顧老夫人覺得這話說到點子上了:“對,當時我就覺得你外公就是我的歸宿,所以我就嫁了。清舒,只要你覺得他會一輩子對你好能讓你心安,那就可以嫁。”
若是其他人清舒沒這個信心,可若是符景烯的話另當別論。
上輩子符景烯位高權重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可他身邊卻干干凈凈,這表明他是個寧缺毋濫的人。若是嫁給他,不用怕會被各種規矩束縛,也不用怕他會對自己不好,更不怕整出妾室庶子來。
這么一想,清舒覺得除了符景烯,嫁給其他人她都不能如此心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