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顧老夫人跟安安才到京城。
看著面容疲憊的顧老夫人,清舒立即讓人備水給顧老夫人沐浴。
洗完澡喝了一碗粳米粥,顧老夫人就上床休息了。趕了兩個月的路,她這把老骨頭真的熬不住了。
安安一臉內疚地說道:“姐,外婆在路上發起了高燒。也幸虧請了大夫隨行又發現及時,可饒是如此外婆也受了一番罪。”
看到顧老夫人發燒,安安才知道自己當初急慌慌回京的行為有多魯莽了。
看著瘦了一大圈的安安,清舒又哪忍心責怪她:“沒事,以后吸取教訓就行。你也別擔心,我已經讓康管家去請秦太醫了。”
安安抱著清舒,由衷地說道:“姐,有你在真好。”
哪怕顧老夫人病好了她也承受著很大的壓力,因為她怕老夫人又生病了。可回到京城看到清舒,她就再不擔心了。
這日正巧輪到秦太醫白日當值,所以他天黑前山才過來。
給顧老夫人把完脈又仔細檢查了一番,秦太醫說道:“老夫人,我先給你開一道方子先吃三天,三天后我再來復診。”
清舒有些擔心地說道:“秦爺爺,我外婆已經咳嗽了好幾個月,不要緊嗎?”
秦太醫說道:“老夫人的咳嗽最開始是由內熱引起的咳嗽,原本吃上幾幅藥就好。偏偏請的大夫開的藥沒對癥,這才拖了如此長的時間……”
安安說道:“外婆,我就說了京城的大夫醫術更精湛。你要早些了,也不用受這么長時間的罪了。”
顧老夫人笑著道:“我沒事。”
清舒也有些后悔,要她去年年底回了福州就好了:“秦太醫,這咳嗽吃了藥就能痊愈嗎?”
秦太醫笑著道:“不用緊張,這并不是什么疑難雜癥。只要老夫人緊遵醫囑好好吃藥保持愉悅的心情,最多一個月就能好。”
聽到能治好,姐妹兩人這才放心。
叮囑了一番忌諱的食物后,秦太醫就背著藥箱回去了。
清舒撿了一些有趣的事跟顧老夫人說,逗得她眉開眼笑的。
等藥端來,顧老夫人喝完就睡了。
安安這才有心情問其他事:“姐,我不在的這兩個月爹跟那女人沒欺負你吧!”
清舒不由笑了起來:“沒有,他們欺負不了我的,倒是你這兩個月受苦了。”
“我這點算什么,這些年姐姐才是真的辛苦了。”安安說道:“在福州的時候娘問起你的親事了,姐這兩個月有相中了人嗎?”
清舒搖頭道:“沒有,這種事急不來的。暑假這段時間你一直在趕路,先生布置的功課做完了啊?”
“我在船上就做完了。”
海上風平浪靜時坐在船上宛若在平地上,也是在船上的十來天時間安安將功課都寫完了。
清舒點點頭,與她說了林承鈺的事:“爹謀了廣西欽州通判的缺,前幾日他跟太太帶著遠哥兒上任去了。”
安安面露喜色:“真的?”
她是巴不得林承鈺外放,這樣逢年過節就不用回林家了。每次回林家都吃不好睡不香的,煩人。
“嗯,是真的,三五年內他是不會回來的。他不在,外婆也能安心養病了。”
當然,若是政績出眾最多三年就會挪地方甚至會調回京城,不過這種畢竟是少數。
“我巴不得他一輩子都在任上別回京城,省得看著膈應。”說到這里,安安忙問道:“姐,祖父身體還強壯吧?”
清舒哪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笑道:“放心,祖父能吃能睡,身邊有嬌妾伺候稚兒承歡膝下,他再活個十年是絕對沒問題。”
安安雙手合十祈禱道:“老天保佑,讓我祖父身體健康能好好活到七十歲。”
可千萬別像祖母似的那么快就沒了。要死了他爹又得丁憂,然后三年后又要回京。”
清舒莞爾:“放心,祖父一定能活到七十,說不準還能到八十呢!”
安安只希望在她們姐妹成親前林老太爺沒死就行,至于嫁人后管他是死是活。
“對了安安,小瑜這個月月底要定親……”
沒等她說完,安安就趕緊問道:“姐,小瑜姐要定親了?定的誰家啊?”
清舒皺著眉頭說道:“安安,教養嬤嬤跟學校的先生是怎么教你的?不管是什么場合都要等對方將話說完了再開口,你自己想想你今日是第幾次打斷別人的話了。你再不改了這毛病,以后出門應酬會被人嘲笑粗魯不知禮的。”
安安被訓得垂下了頭。
“從今日開始,你每日抄兩刻鐘的《金剛經》,完后交給我檢查。”
抄寫經書有利于磨煉浮躁的性子。以前覺得安安忍苛責,可清舒發現不能再縱著她了,然就是害了她。
安安知道清舒是為她好,雖不想抄經書但還是苦著臉應了下來。
見她認錯態度還不錯,清舒說道:“小瑜定的是韓國公府的世子韓暉昱。至于斕曦,我瞧著佳德郡主跟祝大人應該選定了人,只是還沒對外說。”
安安不由說道:“都有著落了,就剩你了。姐,你可得加把油啊!”
清舒笑著道:“姻緣自有天定,急也急不來。”
說完話安安準備回屋抄寫經書,走到門口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姐,你說爹跟那女人帶了遠哥兒去了欽州,文哥兒呢?”
清舒說道:“我讓他暫時住在梅花巷的宅子里,等三嬸來了就搬回林家。”
安安又氣又惱,說道:“姐,你干嘛要答應?他過繼來的兒子不自個養扔給你算怎么回事?”
“他是準備帶文哥兒去欽州,可文哥兒說京城的先生學問比欽州的好不遠跟著去。你也別生氣了,左右也就幾個月的時間。”
安安說道:“姐,你覺得三嬸會來京城嗎?她來京城,三姐跟二哥他們怎么辦?”
清舒笑道:“不來就讓文哥兒一直住在梅花巷的宅子里,梅花巷的治安好文哥兒住在那也不用擔心。”
安安不滿地說道:“也就欺你性子好。若是我在,斷不能答應的。”
“碰到這樣的爹,真是倒了血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