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瑩看著清舒漠然的神色,心里堵得慌。只是想到遠哥兒,她還是拉下了臉說道:“清舒,遠哥兒是與你血脈相連的兄弟。我不多求,只求將來他被人欺負的時候你能護一下他。”
清舒淡淡地說道:“太太,你這是求錯了人。文哥兒是家里的嫡長子,護好弟弟是他的職責。”
她對遠哥兒一點感情都沒有,怎么可能會去攬這事。再者文哥兒是家里的長子,照看博遠是他份內之事。
崔雪瑩說道:“文哥兒他到底跟博遠隔了一層,沒有與你親近。”
她不放心林樂文,覺得他長大以后會是一只白眼狼。
清舒笑了下說道:“我將來是要出嫁的。出嫁女去管娘家的事,手伸太長會惹得夫家的人不喜的。”
想將遠哥兒的事推給她,想得很美,可惜她是不會接這樣一個大麻煩的。
想到這里清舒有些納悶。崔雪瑩一句親姐弟就能不計前嫌將她做的那些事都勾去。是她看起來像個老好人,還是崔雪瑩的腦子進水了。
崔雪瑩心中暗恨。話都說到這份上這個臭丫頭竟還不松口,端的鐵石心腸。
清舒懶得再應付他:“安安,天色已晚我們回去休息。”
崔雪瑩看著清舒的背影,眼睛都快要噴出火來。
回到屋里,崔雪瑩與鄧婆子說道:“這個臭丫頭真的是軟硬不吃。”
鄧婆子早說這個法子行不通,偏太太不聽:“太太,其實我覺得二姑娘說得很對。大少爺是嫡長子只要他以后愿意照佛二少爺,以后二少爺肯定會過得很好。”
崔雪瑩也是經常聽林承鈺說清舒很看重家里的兄弟姐妹,說不僅對如蝶跟樂瑋很好對樂文更是如親弟弟一般。所以,林博遠的事一出她才會第一個想到清舒。
崔雪瑩搖頭說道:“他們又不是親兄弟。我活著他可能會照料下遠哥兒,等我兩腿一蹬怕是會將遠哥兒掃地出門了。”
她打算將自個的嫁妝一半給杜詩雅,一半給林博遠。至于文哥兒,一分都沒打算給他。要將博遠交給他,他不僅痐照料博遠,說不準還會將財產都奪了去。
鄧婆子作為心腹也隱約猜測到她的想法,只是這種事無法說出來,她只是勸道:“太太,大夫都說你思慮過重要你放寬心,不然對身體不好。”
想到遠哥兒的事情,崔雪瑩就靜不下心來:“你說,我要不要給養個童養媳。”
“不行,年歲太小看不出脾性,萬一是個心腸不好的可就害了遠哥兒了。”
“還是等遠哥兒長大以后,給他娶個厲害的媳婦。”
說完,崔雪瑩又搖頭道:“也不妥。要太厲害又不跟遠哥兒一條心,那遠哥兒還不得欺負得死死的。”
一個人在哪自說自話,看得鄧婆子心慌得不行:“太太,二姑娘不管,左右還有大姑娘呢!有大姑娘護著,二少爺也能安安穩穩不受人欺負。”
崔雪瑩搖頭說道:“詩雅那性子能顧好自己就不好,哪還能指望她照料博遠。”
“那臭丫頭真的是狠心。那可是她親弟弟,讓她照佛下都不愿意。”
鄧婆子急得起了一嘴的泡。她想著還是得趕緊送個口信給杜詩雅,讓杜詩雅來寬慰下她。不然再這樣下去,太太怕是要瘋了。
安安跟著清舒回到石榴園,猶豫了下說道:“姐,遠哥兒真的是個傻子嗎?”
清舒搖頭說道:“不是傻子,只是有些笨。傻子是智力低下,不明事理分不清好壞。而笨只是反應遲鈍學東西慢,耐心教導與正常人一樣。”
安安心情這才好些,不過很快她又疑惑起來:“姐,我跟你都好好的,怎么遠哥兒就這樣呢?”
“你當我是先知,什么都知道啊!”
沉默了下,安安問道:“姐,要遠哥兒將來長大被人欺負我們真不管嗎?”
清舒看了她一眼,說道:“感情我剛才的話都是白說的。文哥兒是嫡長子,護好下面的弟妹是他的職責。”
安安猶豫了下道:“那他要不管呢?難道我們就袖手旁觀。”
清舒不由笑了起來:“她跟爹都活得好好的,哪輪得到我們為遠哥兒來操心。等到他們都沒了,遠哥兒自個都有妻兒了,更不需要我們來管了。”
安安拍了下自個的腦袋:“我竟被她帶溝里去了,咳,真是太笨了。”
清舒其實知道,安安是因為在意遠哥兒才會被崔雪瑩帶偏。
第二天,林承鈺先與清舒一起送了安安去了京都女學。然后,再送她回梅花巷。
回去的路上,林承鈺與清舒說道:“太太最近因為遠哥兒的事整日吃不下睡不著,人都有些魔怔,她昨日說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
清舒輕笑了下說道:“無關緊要的人說的話,我從不放在心上。”
崔雪瑩是無關緊要的人,那他呢?可惜,這話林承鈺不敢問。
林承鈺說道:“清舒,等過完年你就及笄了可有想好了誰當正賓?”
清舒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說道:“我準備請鄔夫人做正賓。”
雖還沒說可只要她開口鄔夫人肯定會答應的,這點自信清舒還是有的。
鄔夫人乃是超一品的國公夫人,愿意來做正賓那是抬舉了清舒,林承鈺自然沒有意見:“清舒,及笄禮就在家里舉辦吧!”
清舒沒有拒絕,但也沒答應:“到時候再說吧!”
林承鈺急了:“當日讓你住在梅花巷是為方便你上學。這及笄禮乃是人生大事,豈能在顧宅內舉辦。這要傳揚出去,我還不得被人笑話死。”
清舒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又沒說不在林府辦,你著什么急。還有,與其操心我的事不如將心思放在遠哥兒身上。不管如何,他都是你親生兒子。”
提起遠哥兒,林承鈺心頭就堵得慌:“我請了太醫給他看,太醫也沒法子。”
若是清舒的腦子長在遠哥兒身上,那該多好。可惜最聰明的偏偏是長女,而最愚笨的卻是兒子。林承鈺這些天忍不住在想,是不是老天爺在懲罰他。
清舒說道:“太太不是說只要耐心教導長大后與常人無異,你們就好好教他。”
林承鈺試探性地說道:“清舒,你將安安教得那么好,你看能不能……”
清舒冷笑一聲道:“你若是嫌他愚笨不愿看見他,就將他送到慈幼院去吧!”
林承鈺聽了,覺得清舒的心真不是一般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