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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防天地因果,圣者之戰大都不會波及地方,可是今明島的迷霧就是這么好巧不巧的被沖走了。
是圣尊特意為之,還是怎么回事,陸望和陸靈蹊,都不能不多想想。
不過,時間也容不得他們想的太多,關勇還在,正在堵殺他的陸望,不能讓他走了。
而陸靈蹊身前不過百米的地方,一個佐蒙人不知是怎么瞞過鬼霧,那鬼祟、陰狠持著絕殺紙傀的樣子,分明是想偷襲她和無想。
嘭嘭嘭咻咻咻叮叮叮 因為兩位圣者出現、消失,而失神暫停的戰事,又重新激烈起來。
發現無法再行偷襲之事,持著絕殺紙傀的佐蒙人干脆明著沖來。
這是要同歸于盡?
重影大刀在瞬間化為花雨,正要把他箍到陣中時,一道又一道水墻卻‘轟隆’而起,硬生生地把他堵住了。
無想的手印不絕,很快就用一個透明的水牢把他困住了。
遠遠旋轉而來的盛開等人,只見那佐蒙人劍斬、掌劈、腳踢、身撞,數息之間各種法子用盡,卻被那水牢越箍越狠,哪里還不知道,那女修對水之一道深有造詣?
這是一個沒有見過的人呢。
紫霄宗在幽古戰場上收集了很多天淵七界修士的資料,可是,沒有她。
“靈蹊,斬!”
無想喊出的瞬間,飛舞到水牢邊的花雨,輕輕一晃,就在那佐蒙人戒備,想要借著水牢瞬開的空隙沖出的時候,一柄透明如水的細窄長刀,在他的身后,一刀劈下。
叮叮叮叮 一刀得勢,當然是再接再厲。
陸靈蹊和無想配合默契,先把他持絕殺紙傀的胳膊卸了,緊接著橫七豎八,沒一會,硬生生地在水牢中把他卸成了十五截。
紫霄宗的星變陣開到的時候,之前被他隱藏很好的死點也終于露了出來。
陸靈蹊瞬間退出的時候,水牢化成的水刀在其死點上一斬而過。
身為飄渺閣弟子,無想并不是完全關在門中不見血的人。
靈蹊退出,把最終機會讓給她,她一點也沒猶豫地動了手。
此時此刻,被陸望堵住,又被盛去非纏住的關勇,也終于要一個人獨面吳吉、竇伯輝和談鐘音諸人的圍殺了。
他的痛苦痛恨,無法言說。
要他說,圣尊如果要救,應該先救他的。
他這里太好救了,動作快點,也許都能在虛乘趕來前,再把屈通救了。
可是現在 “我跟你們拼了。”
他想在臨死之前,拉著陸望一起死,只要能把陸望帶著一起死,他——關勇就還是族里的英雄。
所以,以言語讓吳吉手下一頓的時候,關勇不惜一切地沖向陸望。
讓誰都沒想到的是,陸望和一閃而至的談鐘音一齊出腳,硬生生地把他踢出十數里,眼見盛去非、吳吉和竇伯輝又一齊攻上,她才傳音道:“圣者虛乘年輕的時候,不是一個很出彩的人,在戰力方面很差。”
談鐘音不想陸望懷疑虛乘不盡心,“陸道友,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陸望心下一頓,“我知道了。”
兩人寥寥數語間,已經又追上關勇。
此時的關勇,已經滿身都是血。
他的頭被談鐘音踢了個轉,若不是他們佐蒙人的身體天賦厲害,這一會,這具肉身都快不能用了。
但是,求死的心,在過了那一瞬后,他再也升不起那份勇氣。
千古艱難唯一死。
一死都可稱千古艱難了,更何況二死?
關勇努力支撐,不讓死點暴出來,希冀圣尊能擺脫虛乘那個笨蛋,再過來大手一撈把他也救走。
很多很多年前,聽說他這么干過的。
虛乘不管是戰力還是腦子,都比不上他們的圣者,要不然,世尊也不能一直把他當猴耍,讓分身廣若呆在他的身邊長大。
現在,圣尊一定能來救他的。
后背又是一痛,關勇正要讓那里的傷口趕快粘上,避免失血過多,就覺后心一涼,緊接著,前胸、額頭、肚腹 肉芽涌動最快的地方在哪,這個時候,談鐘音等都能看出來了。
她的劍,以最快的速度刺入關勇的胸口正中。
在外域戰場多年,她對佐蒙人的了解,也非同一般。
果然,剛剛還在涌動的肉芽在瞬間停歇,關勇眼中的光芒好像風中蠟燭一般,當場熄滅。
陸望朝幾人拱拱手,一個閃身消失在水域的盡頭,他要趕快把被蕩走的鬼霧再尋回來。
此時今明島上已經升起了薄薄的靈霧,朦朦朧朧間,各式各樣五彩繽紛、姹紫嫣紅的花兒在風中起伏,不管是遠觀還是近看,都能給人帶去不一樣的仙家觀感。
“好漂亮!”
任務完美完成,星變大陣瞬間解體,盛開一個閃身就站到了陸靈蹊面前,“林蹊,我看到了夢清花,沒想到有那么多,可以送兩顆花種嗎?”
“送花種之前,你得告訴我,你們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可憐,陸靈蹊一直以為,她藏得很好呢。
“不知道啊!”
盛開搖頭,“我們只是根據佐蒙人一慣的思維來的。”她忍不住笑了,“圣尊的徒弟安畫和成康,不就是把你當成他們的試練目標嗎?”
所以,包世縱只是他們惑人的餌。
盛開的眼睛落在無想身上,“這位道友,你說,我們不能舍近求遠,就跟傻子似的被他們耍著玩吧?”
無想完全不懂。
她清淺無辜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就落在陸靈蹊身上。
“她叫盛開,是我朋友。”陸靈蹊握住她的手,聲音放柔,“您不用管她說什么,夢清花您認識嗎?如果”
“不認識!”
無想雖然很喜歡某些花,但是,她從來沒有認真記過它們的名字,“我叫無想,我不認識什么夢清花。”
認真的跟盛開說完,她的臉上全是開心,“靈蹊,三枚儲物戒指,我給你兩個啊!”
她只記得,她想記得的東西。
“不用,我拿一個就好。”
“你拿兩個吧,這枚絕殺紙傀還是我的。”
無想的水牢能困住那人,除了把符陣用在了水牢術上,還借鑒了紙傀上的某些想法呢,“我要再拆一下看看。”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我突然發現,之前的想法有些不對。”
重影刀可以在虛實之間轉換,制造紙傀的皮,也可以加入某些特殊材料,化為無形。
“靈蹊,這位道友,我要先回家了。”
無想擁抱了一下陸靈蹊,“下一次早點來。”
在衛九錫幾人過來前,她沒有猶豫的先逃了。
記不住人名,在無想想來,那干脆就不認識好了。
“呃,她很不歡迎我們嗎?”
雖然很丟臉,可是,此時再退也不行了。
衛九錫只能硬著頭皮,“若是,我們”
“不是!”
陸靈蹊搖頭,“和你們無關,她叫無想,自我放逐了所有的思想,天生的記不住人,就像剛剛,她就把盛開的名字又忘了,只能以這位道友稱呼了。”
還有這樣的?
盛開幾人正不知道怎么說話,談鐘音一閃而至,“原來她就是無想。”
她望著無想的背影消失在越來越濃的迷霧中,喟然一嘆,“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天下堂所有有關符陣的法服,都下放給天淵七界做了。
對于這個創造了符陣的女子,談鐘音早有所聞,但是,真的沒想到,無想是這樣的人。
“自我介紹一下,天下堂長老,談鐘音。”
“原來是談前輩!”
盛開等人當然聽過她的名號,陸靈蹊拱手的時候,也跟著一齊拱了手。
“免禮!”
談鐘音朝盛開幾個紫霄宗的弟子點點頭,還是轉向陸靈蹊道:“陸望回來了,他會送你回仙盟坊市嗎?”
“不會!”
陸靈蹊沒有猶豫地搖頭。
“那就隨我一起走吧!”
對這個跟陸望一樣的小殺神,談鐘音也早就聞名,“佐蒙人那里,不會對你死心的。”
圣尊親至呢。
她有理由懷疑,那安畫和成康其實也在遠觀他們的這一場大戰。
只是,不知道這遠觀,是親至還是利用鏡光陣。
仙盟坊市滿布鏡光陣,大家方便的時候,其實也給佐蒙人提供了特別的方便。
談鐘音曾經提議,拆了仙盟坊市的所有鏡光陣,可惜,最終沒成功。
后來她又建議,管制仙盟坊市的鏡光陣,一條街上,只能布幾個,控制好那幾個,絕不會被佐蒙人利用。
可惜,因為種種,最終還是被擱置了。
“以后再出刑堂到今明島來,你可到天下堂請我送你。”
這才是最安全的辦法。
談鐘音期待面前的小殺神,也能跟陸望似的,成為大殺神。
“多謝前輩厚愛,我”
“不必!”
陸望一閃而至,“靈蹊,以后你都不必再到今明島來了,有時間,我會去看你的。”
說話間,手中黑色的布袋放開,讓人遍體生寒,濃郁的鬼霧,又重新溶進島中靈霧,“談前輩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您貴人事忙”
“我現在都不忙了。”
談鐘音笑瞇瞇的,“陸望,我與林蹊說話,她是刑堂囹官,刑堂說起來,也算是天下堂的一份子,做為天下堂的長老,關心堂中弟子,再正常不過了,你就不必阻她被人喜歡了吧!”
陸望說不過這人,干脆不管她了,拍拍陸靈蹊的肩頭,“記著,以后我去找你。”
“先別走!”
談鐘音一個閃身,堵住他,“我現在代表天下堂,有些事需要和你談談。”
轉身就要走的陸望身形一頓,“請!”
他的腳下靈力一動,一條水柱隆隆升起,把他托在了半空。
“等我!”
談鐘音沒廢話的站到了水柱上,結界自生的瞬間,陸靈蹊再也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了。
“別擔心!”
盛開看了一眼高高的水柱,低聲道:“談前輩是個非常好的人,一直代表天下堂主持外域戰場的事務。”
“而且,她還曾進入仙隕之地的秘境。”
衛九錫萬分羨慕,“以一百年的時間,從玉仙中期晉階金仙。”
好厲害!
陸靈蹊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看上去甚為颯爽的女子,“仙界在仙隕秘境晉階的人多嗎?”
“不是很多。”
這個問題,景清知道,他搖了搖頭,“進了秘境,并不代表就能進到萬仙靈柱,那里除了萬仙靈柱,還有其他的一些機緣,但具體什么機緣,我師父沒說過,他只說,如果有緣,進去了,你就會知道。”
師尊出現的瞬間,安畫和成康就沒猶豫的退后了。
果然!
戰事剛剛結束,吳吉、竇伯輝那些人,就以神識四查周邊的修士了。
兩個人默默無語地回到秘密洞府,相顧無言。
“我看到了,虛乘出來了,關勇大概是逃不掉了。”
好半晌,成康才揉著臉,有些沮喪地道:“你說,師父能甩脫虛乘,重新回去救人嗎?”
能嗎?
安畫無法回答。
以前,據說能的。
虛乘不是一個多有能力的人。
戰力不行,腦子也不太行。
世尊在的時候,很多時候,都不用師尊動手,他一個人就擺平了。
很多時候,師尊和虛乘都是吉祥物,是兩邊相互制約、平衡的人物。
安畫覺得,不太是了。
師父因為有世尊幫襯,還在原地踏步,虛乘卻好像在進步。
尤其廣若從他身邊消失后,他 “今明島除了那個女修,沒有其他人。”
安畫只能轉移話題,“我們可以從其他方向,再尋隨慶、風門那些人了。”
成康看了她一瞬。
大家相處這些年,他明白了她轉移話題的原因。
也就是說,她已經放棄師尊再救關勇的可能了。
“安畫,我們敗了。”
他的眼睛有些紅,“我們被馬知己反算了。我們”
“一時的成敗不叫敗。”
安畫努力振奮精神,“而且,你以為馬知己那些人是什么人?他們是老狐貍,我們只能算是小狐貍,才是剛剛起步的小狐貍,敗在他們手上,不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