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除了仙盟,最厲害的地方在哪里?
當然是四大仙宗。
圣尊想從刑堂把廣若撈出來,撈不出來,哪怕殺了,也比讓那些修士利用廣若折磨世尊的好,可是,幾次相試才知道,除了外班做巡察的刑堂弟子,其他涉及到內里的刑堂弟子,識海中都種下了禁制,想要搜魂,人家的識海能馬上自爆。
這些年,他們在高速發展的時候,人族也在默默蓄力,仙盟坊市表面上很雜很亂,可是事實上,雜與亂的地方,都是不涉大局的地方,同時也是人家收集各方消息的地方。
那些游走在黑白兩道的修士,可以是他們佐蒙人的眼線,也可以是人族的眼線。
沒奈何下,圣尊才把目光盯上四大仙宗。
四大仙宗,云天海閣最為混亂。
那位中了神泣的宗主吳求不怎么管事,云天海閣各個殿主相互不服,各自為政,實是出手的最佳目標。
為此,圣尊連調了四位金仙級長老前往云天海閣。
那什么?
世人都說,他們會跟食神的仙上樓死磕,確實,他很想把仙界所有的仙上樓都拆了,可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是傻。
所以,他暫時對仙上樓的態度就是,能拆則拆,不能拆,就把它豎成靶子,各勢力不是想保護仙上樓,釣他們佐蒙人嗎?
那就給他們一點機會,趁他們保護仙上樓的時候,從其他地方出手。
打劫天陽拍賣會,順便再把云天海閣的水攪混一點的計劃,圣尊看了幾遍,覺得非常不錯。
今天是計劃開始的時間,本來,他的心情非常好,可是,卻好巧不巧的收到了兩個記名弟子的傳信,幽古戰場里,出現了殺神陸望的另一個傳人。
只要一碰到天淵七界的人,就沒好事。
圣尊無由的,對云天海閣那邊的行動,稍為擔憂了起來。
祝紅琳和管二平想到,佐蒙人會把主要目標放在天陽拍賣會,可是,沒想到,他們的手筆這般大。
他們想關了大門,甕中捉鱉,人家卻想反過來,把他們一網打盡。
好在消息已經送出,至于那些,也想跟著佐蒙人一起趁火打劫的混蛋,死多少也不可惜。
就在張穗拼了命,也想往外送消息的時候,云天海閣沒閉關的七大殿主全都趕了來。
“敖巽……”
短短時間,張穗與陸靈蹊幾經生死,雖然還是很急這里的消息放不出去,但小龍眼睛里的驚恐和后悔之色,她還是看得清楚的,“你很怕?”
當然怕,小命呢。
她的小命可珍貴了。
沒了她,爺爺和爹娘怎么辦?
師父怎么辦?
瑛姨、玄華姨、鷹叔、狐貍叔……他們怎么辦?
師叔們肯定也會好傷心的。
還有神隕地里的前輩們……
陸靈蹊可怕可怕了。
她還有等她飛升的兩位老祖呢。
不對,應該還加一個老祖師父。
仙上樓可能都等著她繼承。
陸靈蹊可后悔了。
平平穩穩的路不走,好奇個毛?
到上泰界玩一圈,被整到了仙界來了。明明都見識到了吳求和敖桐打架的樣子,居然還不引以為戒,又跑云天海閣玩。
這下好了吧?
在這里,她一個小元后算什么呀?
“我想我爹我娘了,我還有好多叔叔阿姨,他們都會擔心我的。”
陸靈蹊很憋屈。
如果正常飛升,被佐蒙人堵著了,她好歹還有一拼之力,可是現在呢?
死了可能人家都不知道她是誰。
她還有好多好多錢沒花。
青主兒還沒長大呢。
張穗伸手在她的小龍角上摸了一把,“別怕,哪怕拼了性命,我也會護著你的。”
真是太小了。
可能是血脈純粹,出生就過了初始劫。
“不過,也許不用我,你這護罩,也挺有意思。”
重力襲擊的時候,就能替主人擋住,不帶攻擊性的伸手,倒是什么事都沒有。
“……是吳伯伯給我的。”
吳求還給了她一枚護身玉佩,加上敖桐姨的救命玉佩,夠她應過天陽拍賣會的劫難吧?
陸靈蹊希望,這兩個玉佩以及身上快要不行的護罩,能撐到云天海閣的大部隊救援,要不然,她肯定要動用震幽牌。
震幽牌在仙界都是有數的。
一旦動用震幽牌,她的身份,可能馬上就要被人家發現了。
陸靈蹊很害怕再暴露真實身份。
佐蒙人不會是吳求,也不會是敖桐,他們一定會在這里打機會,把她殺了的。
“帶你到云天海閣的吳師叔?”
張穗不知道這家伙有那么多秘密,聞言倒是眼睛一亮,“你動了他給的救命之物,他肯定已經知道了。”
只要吳師叔知道敖巽有危險,就一定會過來查的。
“敖巽,你真是一個小福星。”
話音剛落,破墻上方,再次有塵土落下,很快,十數強者的神識一齊從上方涌了進來。
吳求也在這最重要的時刻趕到。
叮叮叮!
嘭嘭嘭……
鏘鏘鏘……
咻咻咻……
外面各種雜亂的聲音響起。
好些趁火打劫的蒙面人在感覺不妙的時候,從各個角落沖出逃命,不過,此時卻都遲了。
一下子見到這么多跟在佐蒙人后面,混水摸魚的人,吳求等人更為憤怒、凝重。
此時若是讓他們逃了,云天海閣就成天下的大笑話了。
各方出手,毫不留手。
倒是早前對張穗和陸靈蹊出手的蒙面大漢,因為提前住手,縮在包廂而逃過一劫。
“……再等一會。”
張穗抓著陸靈蹊的手,“打掃戰場的時候,可能也會冒出一兩個拼死一搏的。”
她受了傷,不能幫師父的忙。
敖巽更是活靶子。
所以暫時還是這里最安全。
“敖巽,”她笑著道:“你現在不用怕把小命丟在這里,回不了家了。”
陸靈蹊朝好像滿血復活的她,翻了個小白眼,“你們云天海閣比我想象的危險多了。”
她這受的,完全是無妄之災啊!
“佐蒙人那么猖獗,還有那么多為虎作倀的壞蛋。”
“……嗯!”
人家說的是大實話,張穗無力反駁,只能再摸摸她的小角,“為虎作倀的成語用得不錯!”
“什么用的不錯?”
陸靈蹊打下她占便宜的手,“佐蒙人能跟白虎一族比嗎?”
做為四大神獸的白虎,在她的感覺里,肯定不會跟佐蒙人同流合污,“你們這成語,本來就用錯了。”
“什么用錯了?”
身后的破墻被吳求甩袖移開,“敖巽,你怎么樣?沒事吧?”
說話間,他已經把陸靈蹊從頭到尾打量完了,“沒事就好,嚇死吳伯伯了。”
撇開小丫頭跟女兒的關系不說,只說她本人的身份,吳求也不能讓她在這里出事,“張穗,你可不能欺負她。”
現在欺負了,以后,人家肯定要找場子的。
“沒有,我跟敖巽妹妹鬧著玩呢。”
張穗朝自家師叔露了一個笑臉,轉向擔心她的師父,“師父,最危險的時候,敖巽妹妹救了我一命。”
什么?
看到小龍身上的靈光護罩,再看徒弟蒼白的面色,祝紅琳心下甚為心疼。
她是準備給徒弟一兩件保命之物的,只是,自家宗門,徒弟又大都跟在她的身邊,誰想到……
“張姐姐也救我了。”
陸靈蹊很多大佬的神識掃過來時,用清亮的聲音跟吳求道:“吳伯伯,諸位前輩,佐蒙人都抓著了嗎?我能跟著過去砍幾刀嗎?”
跑哪他們都跟著。
不砍幾刀,都對不起自己。
“活捉了一個。”吳求一笑,“回頭……”
“別回頭了。”
陸靈蹊就怕這種回頭,“吳伯伯,他們都是大壞蛋,抓了大壞蛋,要是只關著,還要管他們的吃喝,還要擔心他們越獄,還要擔心他們的人去劫獄。
到時候,不僅會浪費糧食,萬一不小心,有人因他們再受傷,再隕命就不好了。”
“……嗯,確實劃不來。”
吳求的眼中帶了一抹笑意,“伯伯的意思是,一會兒在坊市砍他的時候,你可以過去多砍幾刀。”
陸靈蹊驚喜,“伯伯,您真好。”
一點也不拖拉,是干宗主的料。
害她還以為,他就是不管事的呢。
“哈哈!伯伯不是泥塑的。”
吳求的眼睛瞟了下祝紅琳幾個,“祝師姐,幾位師兄……,”一個個的就知道內斗,現在好了吧?差點讓佐蒙人鉆了空子,“我把敖巽當自家孩子,這一次的無妄之災實是受了我們的累,你們……”
“接著!”
病嬌師弟沒收過弟子,這些年,也沒看上過哪個,把誰誰當自家孩子。
難得他這樣說了,難得這小龍在危險的時候,還知道護著徒弟,祝紅琳先送了一枚靈光閃閃的玉符,“天霞符,遇到危險的時候扔出去,可閃別人的神識片刻,在霞光萬丈之中,隱藏自己。”
什么?
陸靈蹊連忙捧著,“多謝祝前輩!”
“喊什么祝前輩,”吳求很滿意,“就喊祝師伯。”
陸靈蹊眨眨眼睛,聲音甜甜,“多謝祝師伯。”
“……乖!”
突然多了一個龍族后輩,祝紅琳無語之時,又有些好笑。
“來來來,這是你遲師伯、這是你閻師伯、這是你曲師伯,這是你儲師伯……”
“遲師伯、閻師伯、曲師伯、儲師伯……諸位師伯好。”
陸靈蹊跟在吳求的屁股后面,一個個的彎腰行禮。
“這孩子自小多難,”在大家掏見面記前,吳求很不要臉地道:“諸位師兄,就都給救命之物吧!”
他這個宗主多省事啊!
這么多年,都沒管他們,由著他們一個個的,當他們的殿霸王。
現在敢不給面子,那就沒有以后了。
遲妙元一行人,當然知道病嬌師弟的性子,那斜眼的目光帶了種惡狠狠,所以,本來只打算給個百塊仙石的人,都笑咪咪的一人掏了一塊或符或佩或環或盾的東西。
“多謝遲師伯,多謝閻師伯,多謝……”
陸靈蹊又一個一個的謝過,反正到最后,連天陽拍賣會的會長管二平,都送了她一個護身錦帕。
等到跟著張穗站到刑架下的時候,她還在暗暗摸著自個的寶貝。
“這么樂?”
張穗羨慕死了。
她當初可沒這么幸運。
掌門師叔就給了她一千塊仙石做見面禮。
跟他一樣的師伯師叔就有五個。
雖說是賺了不少仙石,可是,哪能跟敖巽的比?
“那當然!”
陸靈蹊的眼角眉稍都帶著笑,“都是救命之物呢。這樣一來,我就多了十幾、二、三十條命了。”
有些佩啊,符啊的,可不止能用一次。
吳伯伯是知道她的身份,生怕她以后再遇佐蒙人的時候吃虧呢。
“……對啊,你現在可以改名叫敖三十命了。”
“敖三十命太拗口了。”
死里逃生的吳讓,在不遠的地方,聽這不要臉的小龍道:“下一次,我要是不想說真名,倒是可以改成龍九命,或者敖九命。”
張穗驚呆,“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
陸靈蹊得意,“沒辦法,我現在就是有富裕命嘛!”
佐蒙人不是盯著她嗎?
再來呀!
“遲師伯!”她朝主刑的妙元殿遲妙元喊道:“我能做第一個砍他刀的人嗎?”
陸靈蹊指著被禁了靈力,披頭散發的佐蒙人道:“您看,他還瞪我呢。”
遲妙元瞄了一眼,“砍吧!十七、八刀,隨便來。”
這種金仙級的佐蒙人,很會隱藏死點,不砍個幾千刀,修為不會下落。
“多謝師伯!”
陸靈蹊跳上刑臺,接過執事弟子的大刀,朝瞪她的佐蒙人道:“我特別不喜歡你這眼睛。”
她的聲音甜甜,“不過一下子把它戳瞎,就太便宜你了。”
陸靈蹊抬手一抓,一塊碎石瞬間成粉,一把撒進他的眼睛里。
眾人都沒想到,她會這樣干。
看著拼命想要晃頭,卻晃不了,最終流眼淚的佐蒙人,都失語在當場。
“要使勁哭。”
陸靈蹊真高興,看到一個高階佐蒙人流眼淚,“一會兒,我砍了十七、八刀,你要是還沒把里面的灰用眼淚沖出來,我就……弄一個你更想不到,更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