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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一章 ‘求’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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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地的震動,莫機淵天地靈氣的紊亂,讓近在咫尺的太霄宮修士揪心不已。

  事到臨頭,成禹掌門的心也一樣煎熬的厲害。

  可是,他能怎么辦?

  吉豐連化神境的修士都能殺,而太霄宮只有一個山隱,還被當做留守人員。

  他是沒辦法才跟山隱師兄商量,盡量保全他自己。

  但此時,一想到宗門要繼當年放棄陸信后,又在他手上放棄陸傳,成禹掌門的心就隱隱做痛。

  也許,也許是他錯了。

  他考慮的得失太多,失了銳意進取之心。

  當年陸信被流放,他回來的時候,也曾在心里暗怪師尊,對陸信抱歉良多,現在……

  成禹在殿內不停地轉圈,理智上雖然知道,此時再想法子已經遲了,可是,他還是忍不住的想要想想法子。

  病書生陸安去了,他英雄一世,庇護了陸家的同時,何嘗沒有庇護宗門?

  結果他這個在他榮光下成長起來的宗門掌教,卻要眼睜睜地看著他老人家晚節不保。

  也許,從未有敗,走哪哪俯首的陸安都不能在吉豐那里過上百招。

  他……

  “陸家……沒有動作嗎?”

  站在殿門前,眼中含悲的明季沒想到會聽到師父這樣的問話。

  “陸東去了。”

  陸東也是年紀一大把了,若不是尋到了特別的延壽之法,也許已經隕落。

  但此時過去……

  明季心中難受得厲害,陸家將有三個元嬰修士隕落了。

  他沒敢提山隱師伯,也明白,山隱師伯就算對這里有感,也是回不來的。

  不僅路途上回不來,就是心理上也回不來,更不能回來。

  “陸東?”

  成禹掌門慢慢走到殿門前,與徒弟一齊望向莫機淵方向,“那吉豐就不怕破壞了那里的山形,再也找不到絕地之門了嗎?”

  此時,為了太霄宮,他突然希望陸傳能放吉豐走。

  攔不住的。

  把這個要人命的家伙送走,無相界反而能安全。

  “快!傳令陸傳,放,放他走!”

  “……來不及了。”

  明季震驚于師父的這個命令,小聲道:“這種時候,陸師兄怎么有時間看傳送寶盒?”

  千道宗林蹊不惜一切,也要把吉豐那些六腳冥蟲按殺在無相界,而吉豐那到處尋找什么的樣子,也說明了他要找的東西,可能非常不簡單。

  明季一直在查千道宗尚仙一眾人等針對吉豐的一切行動,越查越心驚,他總覺得,他們可能知道什么。

  仙界一次又一次甩過來的外域蟲怪,雖說在很大程度上,算是了幫了他們天淵七界,可是,這幫……是林蹊在亂星海一手一腳,硬生生打出來的。

  要不然,食靈蜿蟲可助靈脈的消息,仙界怎么早不給?由著他們白白浪費?

  仙界的冷酷無情,其實也讓明季心驚得很。

  他非常明白,無相界能有今天,天淵七界能有今天,林蹊居功至傳。

  她動用一切,要把吉豐按殺在無相界呢。

  這時候放吉豐走,也許帶給天淵七界的會是滅頂之災。

  “師父,弟子過去看看吧!”

  什么?

  看到徒弟認真的樣子,成禹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那時他對師父處理的很多事情都不滿意,一面敷衍,一面努力改變。

  實在改變不了,才選擇了躲開。

  如今,風水輪流轉,要輪到他了嗎?

  “你在家。”成禹掌門啞聲道:“為師去看看。”

  “師父……”

  “放心,陸家也是我宗門弟子,為師的心……,沒那么狠。”

  話音才落,成禹已如風飚出。

  吉豐以為,只要一個伸手,就能按死這個膽敢陰他的主陣修士,報一報一直以來的陣困之仇,卻沒想,棺材里還能跳出一個人來。

  不過,此時再多的人跳出來也沒用了。

  不要說他不是化神,就算是那個巡視天下的山隱在此,他也是來一個殺一個。

  自入無相界以來,他一直憋憋屈屈的,難得有這么好的報仇機會,吉豐心中滿意的同時,殺意更盛。

  嘭……!

  一掌以想象不到的速度劈下,空氣似乎都被掌勁壓得帶出了哨音。

  吉豐以為,這個剛從棺材里爬出來的老修,馬上就會真正的見閻王,卻沒想,眼前場景突然變了。

  一根又一根閃著橙藍紫三色,大大小小好像刻了無數鬼臉的尖錐,從四面八方‘咻咻咻’地朝他攻來。

  吉豐的眼睛都被它們晃花了。

  原本近在咫尺的兩人,不知何時沒了蹤影。

  而他的掌勁,似乎都被這突然出現的鬼臉錐移到了他處。

  變起太過突然,吉豐感覺自己的掌勁劈在身體的右后方,懷疑他這里又被人移位了,想也未想的,回身又是一掌。

  緊接著,一掌接一掌,劈向所有朝他刺來的大大小小尖錐們。

  咻咻咻……

  嘭嘭!嘭嘭嘭……

  吉豐以為憑他的勁力,不管誰在使這些尖錐,最終都會被他強力震退。

  就像他用牧樵的靈嬰自爆,硬生生地破了林蹊的九方機樞陣一般。

  這個從棺材里爬出的老修再厲害,也不能比林蹊厲害吧?

  林蹊再能,十面埋伏再厲害,兩次見面,她也只敢借別人的力,不敢獨面于他呢。

  一個又一個三色鬼錐在他的掌下化成三色靈光散開,沒一會,他的身邊,就只剩閃閃爍爍的靈光了。

  不過,這些靈光……

  就在吉豐懷疑這些靈光有問題,在阻他、晃他視線,要以巨力震開的當口,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靈光,突然化成繡花針樣的小小錐,一齊朝他扎來。

  怎么會這樣?

  吉豐顧不得其他,如今的身體是人形,沒了甲殼保護,隨便被哪個戳中,他都要倒點霉。

  “哈!”

  他全身靈力鼓蕩,大喝一聲,硬生生地把所有小錐,盡皆震散。

  “閣下何人?”

  在無相界的時間不短了,這使錐的,似乎只有山海宗曾經記載過的一個人。

  但那人明明早就死了。

  連山海宗都派人以禮參加他的葬禮。

  “病書生陸安與你有何關系?”

  如果是陸安……

  吉豐感覺他不會這么倒霉。

  陸安確實是個比林蹊厲害幾倍的家伙。

  林蹊不敢以十面埋伏獨面于他,病書生陸安……應該能圍他一時。

  “不對,你就是病書生陸安吧?”

  吉豐全身鼓蕩著靈力,生怕被他陰了,“當年你是閉了死關?”

  怪不得那么老,怪不得會從棺材里爬出來。

  “咳!咳咳!”

  病書生陸安都不知道,這個應該是他家子弟的孩子,是怎么惹了化神境的。

  無相界不是說不能有化神境停留嗎?

  還有,這里似乎是莫機淵沉水處。

  當年閉死關,是堂弟一力要求。

  他的身體不好,閉死關十有八九會成為真正的死關,不能被喚醒。

  為了他能被喚醒,為家族出最后一份力,堂弟可把家族珍藏的四株萬年靈草都用了在他身上。

  “閣下何人?如此以大欺小,當我陸家無人耶?”

  陸安撇了眼用擔心、愧疚眼神瞅他的家族后輩。

  這孩子的眼睛跟堂弟之子岱山有些像。

  陸安擺手,示意他走遠點,“當我太霄宮無人耶?”

  離宗門這么近,卻沒有人馳援……

  陸安為陸家揪心的同時,對宗門也有些揪心。

  “呵呵!”

  吉豐皮笑肉不笑,“在下敢欺太霄宮無人,卻不敢欺你陸家無人。”

  林蹊的真正出身,也在陸家呢。

  原只想著報復千道宗,倒是沒想到,陸家先跳了出來。

  很好!

  吉豐咬著牙,卻不想跟一個必死的厲害老瘋子硬來。

  閉了死關,重新出世的修士,正常都活不過三天。

  只要頂過三天……

  “陸安,這里離太霄宮這么近,你怎么不想想,太霄宮的人呢?”

  吉豐打擊他,“你家放逐的子弟林蹊,就等著你們替她強出頭呢。”

  搜魂久誠,他可是知道了她不少秘密,“那誰?陸傳吧?”陸家進階元嬰后期的,似乎只有那個頹廢了幾百年的陸傳,“你如此拉著你家的老祖宗,熱臉貼林蹊的冷屁股,可想過,她對你,對陸家真正的態度?”

  什么?

  短短的幾句話,陸安好像聽了一出家族的愛恨怨仇。

  什么放逐?

  什么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陸安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陸傳。

  陸傳張了張口,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如何跟老祖宗解釋。

  如果解釋,大哥陸信是第一個繞不開的人。

  到時候,也許都不用打,老祖就會被他們生生氣死。

  “……哈哈哈!陸傳,你不敢跟你家的祖宗解釋吧?”

  吉豐當然不是傻的,微一思量,已然明白陸傳開不了口的主因,“你怕你們這些不肖子孫,把他活活氣死?”

  “陸安哥!你不必聽他放屁!”

  趕來的陸東,在陣外喊他的老哥哥,“什么不肖子孫?我陸家就沒有不肖的子孫!”

  林蹊怎么了?

  林蹊對陸家好著呢。

  “吉豐!你一個化神境的天外魔蟲,知道我陸家幾件事?”陸東鄙視他,“不就是因為我家林蹊,利用種種把你的同伴全都殺了嗎?你想因為她,對上陸家,我陸家接著就是。”

  他點明此人是天外來客,以解閉死關,不知外面情況的兄長疑惑,“陸安哥,讓我也進去吧,今日兄弟與你一道走!”

  “咳咳!好兄弟!”

  還能看到一個活著的兄弟,陸安很欣慰,“你叫陸傳?那就出去吧!記著,我陸家的人,可以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他們兄弟一道,帶著這個天外魔蟲一起死,黃泉路上,也能熱鬧些。

  “老祖……!”

  陸傳哽咽,“我陪你們一起!”他怎么能讓兩位老祖獨面吉豐?

  “放屁!給我滾出來!”

  陸家可以沒有陸岱山,可以沒有他,卻不能沒有陸傳。

  陸東在外面氣得眉毛都豎了起來,“陸安哥,你把他踢出來吧!”

  “呵呵!踢?你們問過我嗎?”

  吉豐皮笑肉不笑,“連牧樵那個化神星君的靈嬰自爆,都不能把我怎么樣,陸傳,你信不信,只要你敢走,我吉豐必殺到陸家雞犬不留。

  反之……”

  他在周圍三色靈光,又要化錐的時候,快速道:“我吉豐也是殺亦有道的,對上幾人,就是幾人,絕不牽連無辜!”

  陸安的眉頭一蹙,“閣下……,到我無相界所為何來?”

  周圍的天地靈氣,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

  他假死的這些年,應該是發生了很多事。

  “求一線生機!”

  吉豐感覺到遠方又一個元嬰修士趕來,眼珠子一轉,干脆道:“陸傳,我吉豐自入無相界以來,沒有大開殺戒過吧?

  從來都是你們對我喊打喊殺,牧樵如果不是要置我于死地,我能殺他嗎?

  我吉豐人單力弱,只求一線生機,可是你們卻處處逼我,非要跟我,你死我活,敢問,你們的目的又何在?

  我的星船,都被妖庭和渲百搶走了。

  他們得了寶貝,可曾說過與你們共享?”

  元嬰修士來得再多,他也不怕!

  不過,不怕歸不怕,全殺了……萬一再引出黃梁商會背后的人就不好了。

  從久誠的記憶里,吉豐知道無相界的這些大宗門之間,雖然大敵當前會相互扶持,可是大部分的時候,他們還是處于競爭關系。

  山海宗陰殺千道宗天才弟子的時候,其他各宗在背地里,不要說救援了,沒有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

  “當初下界而來,完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是佐蒙人圣者想要削弱你們。”

  吉豐真真假假地道:“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六腳冥從天外而來,知道你們不會喜歡跟我們做朋友,所以,自入無相界以來,我就四處轉悠,不為別的,實是想找個平時不進人的秘地、秘境,過我自己的太平日子。”

  說到這里,他似乎有些唏噓,“我曾經的家鄉,其實是被佐蒙人毀了的,我報不了仇,才帶著族人流浪宇宙。

  我們在宇宙中流浪多年,沒有補給,才在不得已下,佯裝同意佐蒙圣者的提議。

  事實上,我們六腳冥是個非常向往和平的種族,所以,哪怕你們幾次逼我入絕境,我也沒有對你們喊打喊殺。”

  來的是成禹!

  搜魂那個太霄宮修士的時候,吉豐對成禹的這張臉印象很深刻,“成禹掌門,我吉豐在你們無相界沒有活路,想借你家轄地的絕地之門走一下都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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