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不管是已經筑基的,還是正在排隊等待測靈根的小弟子們,走過路過時,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七件等階各異的寶貝。
哪怕最差的靈器蝴蝶,雖然灰突突的,但仔細看也是極可愛的。
它們可是代表了林長老愛徒的身份,能不可愛嗎?
雖然一下子收七個,感覺有些不靠譜,可是,再不靠譜,那也是元嬰長老啊!
而且,金風谷多好啊!
聽說那里的庫房擴建了兩次,被林長老塞得滿滿的。
所有人都是激動的,而且,越是靠近越激動。
林長老把它們擺出來,不就是想給它們找個主人嗎?
聽說有靈性的寶物,都會自己尋找主人。
每一個去測靈根的修士,都依次在寶貝上摸了一把,如雷的心跳從這頭響到那頭。
可惜,直到他們都走過了,七件寶貝也沒半點反應。
哎呀!
眼界那么高干嘛?
太高了要孤生的。
陸靈蹊吐糟七寶,有些害怕它們要一輩子不配合她,“該你們了,”她嘆著氣把目光轉到看樣子很老實的前四屆弟子身上,“依次排隊……”
她正要說依次排隊向前,就見踩著紙鶴,看樣子要從廣場繞行過去的一個外門弟子,突然變成了火人,并且要控制不住地沖向人群。
陸靈蹊哪還顧得上說話,在眾人就要驚呼出聲的時急飛而起,一道水龍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住火人。
驚變來得太突然,包小玄都不知道好好的,紙鶴怎么會自燃。
“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
包小玄驚魂未定,他本就是重傷之身,堅持到那位便宜師父處求藥又未成,灰心喪氣的恍惚的很,“多謝……卟”
拱手道謝的身體剛剛彎下,他就壓不住心頭的翻騰,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鮮血在水龍的身體迅速暈染開來,看著平添了一抹艷色。
陸靈蹊眉頭微擰,“受傷了還到處跑什么?”
一枚回春丹被她以最快的速度按進包小玄的嘴巴,“誰認識他,暫時接一下。”
“我我……”
周華利從下面飛過來接住包小玄,“長老,我排完隊再送他回去行嗎?”雖然沒什么希望,可是既然來了總要試試。
“可以!”
陸靈蹊大袖一甩,水龍憑空消失,只余一團好像血霧的東西,被拂在了人群之外,“你第一個上吧!”
“謝長老!”
周華利興奮之下,都忘了把包小玄交給旁人扶一下,就一手扶著他,一手按向玉臺上,明顯比旁的劍要更細的淡金色長劍上。
長劍不動如山。
周華利雖然遺憾,卻也不敢糾纏,扶著包小玄,迅速走向第二個。
第二個就是大個子前輩的長槍。
他說他是用槍的。
只是多少年,在神隕地陪著他的都是一截好像燒火棍的東西。
陸靈蹊從他手上接過的時候,大個子前輩可舍不得了。
好在,她在妖庭的廢棄法寶倉庫里找到了另一半,請和笙師叔幫忙,才重現了它極品法寶的本質。
只是陸靈蹊覺得這一批弟子中,沒人能當它的主人。
長槍上還帶有一種一往無前的霸氣、戰意……,這就不是一般人能駕馭的。
果然,周華利的手還沒摸到長槍,就被它彈開了。
所有寶貝中,就它脾氣最大,到現在都沒人能摸到它。
看著長槍一閃而收的靈光,陸靈蹊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她的收徒路,可能比她的修煉還難。
周華利對這長槍心里發憷,一點也沒耽擱地奔向第三個。
第三個在眾人眼中,可能是最好的。
刻著山水的土黃色大印上,還索繞著若隱若現的靈光。
這是跛腳前輩的寶貝,相比于大家埋在神隕地漸漸靈光湮滅的破寶,他的大印可能自帶土靈,挖出來的時候,在屁股后面雖然缺了一角,難得還有點寶光。
和笙師叔說,她送的材料都配不上它,只用差不多的器陣,把缺了的一角補上了。
就這么隨便補補,它都是超越極品法寶的存在。
陸靈蹊一看就知道,這個看上去有些老實的周華利,不會被它看上。
果然,他的手摸上時,它身上的靈霧都自動避開了。
難找。
陸靈蹊揉了揉臉,才按下又浮躁又難受的心,看周華利走向第四個。
第四個是斷臂前輩是斷臂前輩的玉笛。
其實陸靈蹊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不是斷臂前輩的那根笛子。
它也是她在妖庭的殘寶庫找到的。
雖然在漫長的歲月長河中,它的玉色已經染了一點血沁,看上去不是那么漂亮了,可是,被和笙師叔用專門的養器陣滋養一段時間后,也已經回復到上品法寶的階位。
這周化利明顯不是當樂修的料。
顯然,周華利自己也知道,他與這玉笛可能無緣,所以,在匆匆一摸后,就迅速跑向第五個。
第五個是矮子前輩喜歡的寶貝。
橢圓形,要不是有四個分瓣的印記,都要以為就是個木蛋了,看樣子是能分合的,可惜,矮子前輩也不記得他要怎么用它了。
陸靈蹊接手時,它上面的好些陣法都是破損的,和笙師叔說,這東西他沒見過,更是聞所未聞,不知道怎么修復。
沒辦法,這幾年也被她扔在養器陣里用靈氣滋養。
現在看,也算不錯了,有點下品法寶的氣息了。
要是有了主人……
陸靈蹊又想嘆氣了。
她都不知道這東西怎么用,怎么給它找主人啊?
前輩們盡會給她出難題。
她當初怎么就一點也沒拒絕,全答應了呢?
陸靈蹊拍了拍腦殼,正要朝排隊的第二人招手,眼前突然閃過一抹靈光。
她急忙回頭,卻見這最不被她看好的寶貝,在四個分片中一閃一閃地,亮出了青、紅、藍、白四種顏色。
周華利大喜,才要抬手接過,卻不想,小小的寶貝輕輕一閃,避過他,在包小玄的額間,一閃而沒。
包小玄也驚呆了。
他受了重傷,如果沒有好的丹藥,好不容易修到煉氣大圓滿的修為,就要保不住了。
拜進宗門二十年了,靈根資質好的早就進階到筑基了,只有他……
不對啊!
他的靈根資質并不好啊,又怎么會被這看上去像蛋的東西認主?
“你叫什么名字?”
師兄給的資料里,沒有這人。
陸靈蹊一閃站到包小玄面前時,不知道是該失望還是該驚喜,“今年多大了?”
面前的弟子一臉風霜,卻還沒有進階筑基,看骨齡……感覺過了三十歲。
“弟……弟子包小玄!”
也不知道林長老喂他吃的什么丹藥,原本惡心鈍痛的內腑,這一會,被一片溫暖包裹,“上上屆仙緣會入門,今年……今年三十三歲。”
木蛋到哪去了?
他從自己的識海找到丹田,才發現,它在那里面安了家。
這這?
包小玄一下子面如死灰。
因為靈根資質不好,他才把好不容易弄到的肉靈芝獻給久誠長老,得了外事弟子的名號,只求不被別人欺負。
可是……
這明顯是寶貝的東西,跑到他這里來了。
萬一林長老看不上他,非要把它剝離出自己的丹田怎么辦?
如果那樣……
那他不就成廢人了?
“三十三啊?”
還可以拯救!
就算不能拯救,她也要拿錢把他的修為砸上去。
陸靈蹊點頭,“去,再測下靈根讓我看看。”
“不用測了,弟子……弟子的靈根資質都不好。”包小玄的眼眶都紅了。
“靈根資質若是不好,你又如何能靠一己之力,修到煉氣大圓滿的?”
陸靈蹊伸手搭在他的脈門上,“放心,寶貝到了你手上,你就是我徒弟了。”
包小玄猛然抬頭,眼中粹不及防地掉下一大滴眼淚來。
他連忙伸手抹了,跪伏于地,顫聲道:“弟……弟子拜在久誠長老處,現為久誠長老的外事弟子。”
有了師父,再另拜師父,是為大忌!
久誠長老心性不寬,今日若是不稟,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打過來的。
到時候……
包小玄伏在地上,都要把臉埋到青石地板下。
自修煉以來,他從來就不相信眼淚,這世界不會因為他哭,就有絲毫憐憫。
可是現在……
他不敢哭出聲,也不敢表露一點自己在哭的樣子。
久誠長老若是知道,他后悔的痛哭,一定會很不高興。
他的不高興,他承受不起。
“外事弟子?”
久誠師叔的外事弟子?
陸靈蹊心下一頓,“我宗長老收徒,向來只有兩種,一種是真傳弟子,一種是記名弟子,這外事弟子,是怎來的?”
“唔!就是比記名弟子,更差更差的存在。”
劉成與幾個執事弟子收好煉心路的陣法,趕來時正好聽到,“久誠師叔你不知道嗎?”他的聲音非常淡,“他喜歡收徒弟,雖然早被重平師伯說過,現在不能任何真傳弟子和記名弟子了,但是,還是鉆空子,自創了外事弟子的名號,收人孝敬的時候,也給一點庇護。”
“噢?”
陸靈蹊的聲音帶了一種說不出的冷意,當場就摸了一個傳音符,“久誠師叔,我是林蹊,您的外事弟子包小玄,與我有些緣份,要煩請師叔割愛,我要收他為金風谷的真傳弟子。”
什么?
“師兄,別愣著了,拿茶啊!”
“噢噢!”
劉成可憐他又要大出血了,當場把還沒喝完的靈茶,倒了一杯出來,“快點給你師父獻茶吧!”
包小玄連忙把臉在青石地板上蹭了蹭,頂著一張花貓臉,努力抑制住想抖的手,高高捧著那杯茶,“師父!請喝茶!”
“嗯!起來吧!”
陸靈蹊把這杯茶,滿口飲盡,“現在可以放心去測靈根資質了嗎?”她的眼中帶了一抹笑意,“我只有看到真正的數值,才能給你挑最適合的功法。”
“不用測了,我知道。”
劉成看看這個新鮮出爐的大師侄,一邊往他身上砸了個凈塵術,一邊道:“包小玄的靈根資質很特別,金木水火四靈根,根值都在二十五數上,平均的很。”
“……是嗎?”
“是!”
拜師茶已經喝了,不能退貨了。
包小玄把他被火燒壞的半靈階法衣稍為攏了攏。
“金木水火土,平均數……”
陸靈蹊微有沉吟,“咦?你還跪著干什么?栗苒,扶你師弟起來!師兄,他的見面禮,你就別掏靈石了,送件法器極別的法衣吧!”
“……來!拿著吧!”
“包師弟,起來吧!”
栗苒扶包小玄起來的時候,雙肩忍不住地想要發顫。
她是師姐,師弟的年齡比她大一倍還帶轉彎。
“謝師伯,謝師姐!”
包小玄抱著高級不少的法衣,顧不得別人怎么看他,只眼巴巴地看向新師父,“師父……”
他好想問,有非常適合他的功法嗎?
他現在修的四靈決,是外門中最最普通的功法。
在戰力方面,實在不強。
師父剛剛的話,好像有更合他的功法。
“唔!你先跟栗苒下去,把傷養好,回頭,我會給你找個,非常適合你的功法。”
“是!謝師父!”
包小玄大喜,再次躬身一禮,才跟栗苒下去。
“師兄,你也往旁邊讓讓,我還要收徒弟呢。”
劉成:“……”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啊!
“你真要收七個啊?”
劉成一邊退,一邊不死心地問。
剛開始聽說的時候,還以為是大家開玩笑呢。
他身上哪有那么多見面禮啊?
“自然!周華利,別站著了,接著往下。”
“……是!”
周華利的心在大喜大落中,不知道現在跳到哪去了,木然地往第六個蝴蝶去。
這蝴蝶雖然灰突突的不好看,可是,也明顯不是男修用的東西。
抬手一摸,人家果然沒理他。
他認命地走向下一個。
最后一件法寶,是一件好像由好多木條組成的不規則正方形。
周華利不知道這寶貝是怎么用的,抬手一摸,就準備走人。
哐哐哐……
讓人沒想到的是,木條在他一摸之后,突然之間分解開來,又迅速地重組,組出來的東西,帶了好些正方形小洞洞,即像什么大陣,又像是什么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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