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是不能做虧心事的。
狐貍叔就是因為她,才被青丘白顏看上被迫減肥,現在……
天道好輪回,她餓!
眼冒金星,筋疲力盡。
如果有吃的,哪怕幾塊荒獸肉干呢,陸靈蹊覺得自己也能跑到地老天荒去。
但是現在,骷髏鬼再餓,也照樣能跑,她……
“不跑了,我相信你行了吧?”
跑不過人家,還跑個什么?
而且,他的同伴好像也到了,陸靈蹊又聽到一個‘咔吧咔吧’的聲音。
一個她可能都對付不了,更何況又來一個。
“不!我覺得你還能再跑一跑。”
骷髏人在后面一本正經地小跑,跟她拉開距離,“真的,我覺得你的潛力還沒發掘出來,再跑跑吧!”
好多年沒跑得這么痛快了,過癮啊!
“我堅決不跑了。”
陸靈蹊停下來的時候,迅速甩出了簡易的五芒星陣,然后,靴子里的,腰帶里的,斗篷里的花瓣刀,也被她以極快的速度甩出來加持陣法。
“能進你就進,不能進……,我們還像之前那樣,好好說一會話。”
先讓她喘口氣,再試著看看,能不能拼一把動動手。
想是這樣想的,但是,陸靈蹊心下其實已經懷疑,就算動手,她也是被打的那一個。
這一位實在是太會老虎扮豬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跑了多長時間,但是,能把她這個厲害的鍛體修士逼到如今的地步,怎么也著有一天多了。
要是在外面,她肯定都吃好幾頓了。
陸靈蹊有些欲哭無淚,嚴重懷疑,害她的萬生魔神就是跟余呦呦師父九壤建立契約的萬生魔神。
只是……
她后悔,沒有親自去檢查九壤的尸身,九壤死時,容錚離他好像最近。
容錚那個人心有九竅,陸靈蹊嚴重懷疑,為避開嫌疑,他把那可以契約的魔神送給了與她不對付的葉琛。
要不然,怎么會這么巧?
“我不想進!”
追她的骷髏鬼話音未落,另一個追來的已經冷哼了一聲,“你是不敢進吧?”
這一次的,居然是個女聲。
陸靈蹊好想抹汗。
不過,她沒抹,給自己灌了一口水后,她很不要臉地把裝果干的玉盒又拿出來,給自己加餐。
“你敢,那你進啊!”
花瓣刀上的雷力有些古怪,雖然在這里生和死都差不多,可是,他也是要面子的,萬一被小丫頭的小花刀給弄破相了,會很丟人的。
“……我也不敢!”
進入視線的女骷髏鬼身架小了些,不過身上的玉色也一點不差,生前死后都是非常厲害的。
“小姑娘,你這刀上的雷力不是一般的雷力吧?”
她眼中閃動著紅色的小火苗,打量陸靈蹊的五芒星陣,“不過你也不是雷靈根修士,怎么做到的?是這刀的材料本身就有的特殊雷力嗎?”
“不是,我是在一個叫雷河的地方沖擊元嬰天劫,順便雷煉本命法寶。”
天罰雷力如何而來,陸靈蹊早有所猜,“那個把我誑進來的萬生魔神說,這是天罰雷力。”
萬生魔神?
兩個骷髏鬼眼中的火苗幾乎同時旺了一點兒。
不過,他們對視一眼后,對萬生魔神卻一個字都沒說,反而齊齊在五芒星陣外坐了下來,“你用元嬰天劫雷煉本命法寶?”
看她對陣法的熟練程度,兩個骷髏骨對布陣的花刀,都有些了然。
女骷髏鬼好像很有興趣地問,“現在像你這樣雷煉法寶的人多嗎?”
陸靈蹊:“……”
她不想回答。
特意提到萬生魔神,就是想從他們這里找點線索,可是這兩個骷髏鬼應該是知道點的,卻想當著她面的略過,還朝她打聽他們想打聽的。
“兩位前輩,既然你們不想破我的五芒星陣,那我們彼此之間,應該是平等的吧?總不能我想問什么,你們裝沒聽到,你們想問什么,我就必須老實答對吧?”
兩個骷髏鬼顯然都沒想到,這么短的時間,人家又不是被追到崩潰的樣子,開始想跟他們提條件了。
“咳!”男骷髏鬼輕咳一聲,“你不就是想問怎么出去嗎?這個問題,我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們真的不知道。”
“不!我還想問萬生魔神的事。”陸靈蹊可不想再被他忽悠了,“剛剛說到萬生魔神的時候,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知道他的。他可以從這里來去自如,你們若也想出去,應該是去挖他,而不是在這里問我。”
挖他?
兩個骷髏鬼都有些無語。
他們倒是想挖他,可是……
“這里是神隕之地。”
女骷髏鬼見陸靈蹊堅持的樣子,知道他們如果什么都不說的話,肯定是不會配合的,“他能進來,是因為他本來也跟我們一樣死在這里。”
什么?
陸靈蹊的眼睛都忍不住瞪大了些。
“你別誤會,他是肉身死在了這里,但是,他號萬生,自有特別之法弄得分身。至于我們……,我們的身體死在這里,我們真正的神魂,也應該早就離開了。”
雖說沒有機緣,就要永沉輪回,可是,輪回又何嘗不是修行的一種?
天道尚且借世間萬物的輪回而自我輪回呢。
“我們以現在的樣子在這里蘇醒,具體怎么回事,我們也不知道。”
他們猜到是怎么回事,但是不能跟這個小丫頭說,“我們既是原來的自己,又不算原來的自己。
萬生魔神出入這邊,其實也需要很多條件的,這一次他帶你進來,其實是死了很多人吧?”
什么?
陸靈蹊只知道天地有變的時候,葉琛的身體出了意外。
難不成,不只是他……
當時在擂臺上,陸靈蹊根本不敢分心,全心關注的只是葉琛,好像是聽到了些慘叫。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蹙了眉頭,南佳人師姐在外面呢。
“我們與他曾是死對頭,他回這里,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對付我們。”
陸靈蹊有些呆。
他們都弄成這樣了,還有什么可對付的?
不管不問,由著他們沒有一點希望地游蕩,不是更好嗎?
“都說了,我們是死對頭。”男骷髏鬼見她一副不信的樣子,接過女骷髏鬼的話,嘆了一口氣,“萬生魔神的心眼,比針尖還小。”
有這樣的對頭,也是糟心。
男骷髏鬼很無奈,“你一定得罪他了,所以,他才把你弄到這里來。這里……有他的身體,他一直想把那身體偷出去,每次都被我們阻止了。”
時間太過久遠,他都不太記得,第一次的時候,怎么跟他對上的。
好像這具身體的本能,就是要跟萬生魔神對著干。
“后來,他的身體被我們弄壞了,他再進來,就想把我們也弄壞。”
男骷髏鬼眼眶中的幽綠之光有些暗淡,“那些被血腥氣吸引,搶人肉吃的……也曾經是我們的同伴,他們吃了人肉,本身身體的記憶,就會越發的模糊,只能靠本能修煉了。”
其實他們也是靠本能修煉的。
但是,他們的本能,卻還有部分原來的身體記憶,所以相對來說,要比那些同伴厲害一些。
“你想出去,我們也想出去,世間萬物,皆有修行的權力,我們在這里被禁制壓制,卻也慢慢尋出了自己的道。”
女骷髏鬼懷疑陸靈蹊會害怕他們以現在的樣子出去,模糊的記憶中,好像這種骷髏形態的修行者,大都走的歪路,“你放心,如果真能出去,我們絕不是現在的樣子,肯定能化成人形。”
“……我相信!”
陸靈蹊有些想相信他們的話,“你們就說,我們要如何合作出去吧?”
她還有那把懸在頭上的時間大刀呢。
元嬰是踩著時間點進階的,未來的化神還有飛升……
時間在她這里,真是浪費不起。
現如今的天淵七界,化神、飛升的路子,比以前好了十倍不止。
總不能,她這個天道的親閨女,最后卻要像寧家的那些祖宗一樣,最后被時間打敗,停在一個境界,再也不能寸進。
“咳!”
女骷髏鬼和男骷髏鬼對視一眼后,男骷髏鬼說話了,“你在這里,是不是覺得,比在外面更容易餓?”
陸靈蹊的眉頭一擰,“好像是的。”雖然沒辟過谷,雖然天淵七界因為天外來客,已經不適用于辟谷,可她一個元嬰修士,愣是在這里餓的眼冒金星,怎么看,都不對。“餓——跟神隕之地的禁忌可能有很多關連。”
男骷髏鬼撓了撓他的光腦袋,“你想的那些地圖啊,空間薄弱點啊,這些路子,我們都試過,出不去,所以,我們幾個朋友,在一起弄了一個試驗。”
這家伙的語氣有些心虛,陸靈蹊感覺他們所謂的試驗,對她可能不是很友好。
“我們在跟萬生魔神爭奪他真身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秘密。”
因為那個秘密,那家伙的真身愣是被他們玩壞了,“他的身體具有一定的空間之效。”
說到這里,男骷髏鬼語氣中帶了一點笑意,“我們的一位朋友,很有些特殊的鬼才,把那個死寂的空間,打造了出來。
你在外界既然是元嬰修士,想來也是知道,一個新生世界秩序的建立的時候,可以引動另一方世界的某些共鳴。”
是嗎?
好像……是的。
她的鴻蒙珠世界真正成形的時候,是鬧了很大的動靜。
“我們都是一群死物,哪怕修煉了,但事實上想種什么,也根本種不起來。”
男骷髏鬼搓著他的骨頭手,“但你不一樣,你要是能在那里種出活物,填我們餓了多少年的……”
他摸摸空蕩蕩的肚子,很是惆悵,“我們或許也能尋到神隕之地的漏洞,當然了,若是尋不到,我們也可以一起把那個新世界打造出來,最終在兩個世界共鳴或者相互排斥的時候,沖出神隕之地。”
這就是他們想的辦法?
一個新世界的成型是那么容易的嗎?
她的鴻蒙珠境……
陸靈蹊苦惱地揉了臉,又撓腦袋。
再一次后悔把鴻蒙珠境留在金風谷,連青主兒都沒帶著一起。
要不然,她是木靈想要種什么,給一個死寂的世界弄點活物,肯定比她容易。
“你們發誓,不會對我想歪歪主意,說的話若是假的,就……就永生永世沉淪此處。”
陸靈蹊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我就跟你們一起去看看那處空間。”
當然了,只要合作了,她也可以名正言順地要求他們幫忙把儲物戒指打開。
“我們發誓!”
兩個骷髏鬼同時舉手,“絕對不會對你……陸靈蹊不利,剛剛跟你說的話都是真的,若是假的,就永生永世地沉淪此處。”
“那我收陣了。”
為防意外,陸靈蹊還是在身上各處塞著花瓣刀。
這些骷髏鬼既然忌憚天罰雷力,有刀在身上,輕易也不能對她出手。
“兩位前輩,帶路吧!”
“咳!你看我們都是能合作的朋友了,給點酒唄!”
男骷髏鬼還想著他的酒,可憐巴巴地想往她身邊湊。
“前輩不是說能幫我把儲物戒指打開嗎?”
陸靈蹊把話原樣奉還給他,“您看,我們都是能合作的朋友了,要不然,您先幫我把儲物戒指打開吧!”
“噗!哈哈哈……”
難得見到同伴吃癟,女骷髏鬼一點面子也沒給地哈哈大笑,“他可沒那本事,我們兩個加一起也不行,想要打開你的儲物戒指,得我們七個伙伴一起。”
“噢?”陸靈蹊若有所思,“那前輩,我這里有不少好吃的,若是我拿現成吃的,給你們,讓你們打破神隕之地‘餓’的禁忌,不知……”
“不行!”
女骷髏鬼嘆口氣,“曾經,我們落在這里的儲物戒指,都有些吃的,可惜,試過了,都不行。只有本地自生的東西,才稍可緩解我們好像刻到骨頭里的饑餓感。”
“你們本地有自生的東西?”
“有啊!”
田骷髏鬼在自己的第三根肋骨上一拍,露出一株差不多兩寸的紅色厚葉小草,“本來,它們有不少的,可惜,我們大家都餓,天天找它,它也就越來越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