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輸!”
容崢大喊這兩個非常重要的字后,一邊以最快的速度后退,一邊甩出劍鞘,把萬般不情愿的魔劍硬生生地按進去,“林蹊,別打了。”
他還生怕某人打紅眼,再給他一锏子,那靈氣護罩真是撐了一層又一層。
陸靈蹊很可惜人家應對的這么全面,否則真有再給他一重锏的想法,“這一次,我不僅打贏了你,還救了你的命,容道友,這救命之恩,不知你要如何還啊?”
魔劍都自動形成了血海域,死在它手上的人都不知有多少了。
這樣的東西,認容崢為主,他能是好東西嗎?
陸靈蹊只恨自己沒本事隔著魔劍,把他的喉嚨打腫,舌骨打碎,把他逼得獻上所有身家。
好在,來不了硬的,救命之恩卻是眾目睽睽下的事實。
“……你救了我一次,救不了我二次啊!”
容崢不放心魔劍,還迅速貼了幾張禁制在劍鞘上,“林蹊,我拿五柄飛劍,外加……這些東西跟你換五異火,你看行嗎?”
說話間,一枚儲物戒指飛到了陸靈蹊的面前。
可是,陸靈蹊還不想去碰。
這人太不要臉了。
居然還要她的五異火。
她冷哼一聲,就要收火。
“等一等!”
容崢一個閃身堵住她,“魔劍的血海域你看到了吧?”說到這里,他又轉身朝棠華等人躬身,“諸位前輩,魔劍生‘靈’,我能按著它一時,卻按不了它一世。
當初在摩天涯的時候,晚輩并不曾想過要拿它。”
到了現在,他也不知道是自己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
無意中進到摩天涯,以為死定了,結果沒死還撿了好些東西。
現在他只恨,當初太年輕,被寶物迷了眼,只看到六柄漂亮的飛劍一個壓一個,只看到那二十一個骷髏手上的儲物戒指。
容崢現在嚴重懷疑,那二十一個骷髏所在的方位是什么陣眼。
可惜,他誤打誤撞的,只顧搞人家的儲物戒指,都不知道魔劍是怎么找到空子沖出五劍,認他為主的。
“它在我們百曉山曾經換過一次主人。”
他特意挑起那位受寵吳師兄的貪念,讓他請動他的化神祖宗吳師祖幫忙剝離魔劍,可是沒想到……
“可惜,我那位吳師兄,被它上過兩次身后,大開了殺戒,最后也被魔劍吸盡精血而亡。”
恨煞人,他又被它盯上。
容崢知道,這里面也有那位吳師祖的功勞。
什么為了宗門,什么跟宋在野一樣當魔門巨子,那都是放屁!
容崢懷疑人家是猜到了什么,反算了他。
為了小命,他只能捏著鼻子,當宗門秘密對付宋在野的所謂‘巨’子。
“我有感覺,它已經越來越厲害了,若是再噬主‘吃’了我,這天下,只怕就再沒人能制得住它了。”
他手上的靈力一動,“各位請看!”
二十一具骷髏圍著六把甚有靈性,不時上下起伏的飛劍畫面,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魔劍大家現在都認識了。”
那血紅的魔劍被壓在最下面,“傳說,當年道門十三子追殺魔劍,最后一起消失在摩天涯,但我當年誤入的時候,圍著它的卻是二十一人,不僅如此,你們看地上那些燒痕,它們與這二十一人組一起時,是不是呈一種特別的陣法?”
棠華等人的心潮起伏,他們的目光久久地看在化為骷髏的前輩身上。
不是十三子,居然是二十一人,這說明了什么?
“阿彌陀佛,此乃九封大陣!”
慈云寺明德長老甚為吃驚,“地上的燒痕,沒意外應該是五行靈符,二十一人為陣眼,這魔劍……只怕很不對勁。”
眾人的目光隨著他一起望向魔劍,這東西現在被困在劍鞘里,劍鞘還貼了兩張禁制符。
看樣子,還是能封得住的。
“它現在老實,是因為這里有五異火。”
容崢回頭看向林蹊,“事不過三你知道嗎?我是它的第三任主人,只要再吃了我,曾經的認主禁制一定會消亡,到時候,這把劍,想去哪就去哪。
我承認,我們修士可飛天遁地,可以再次封印它,但是,林蹊,你想過,在封印它之前,又會有多少無辜之人死在它劍下嗎?
血海域已經能影響大家,它若遁入凡城,也許片刻之間,就能毀滅一城。”
說來說去,還是要她的五異火。
陸靈蹊面上幾乎沒什么表情,“你想要我的火?”
“只有它能壓住它?”
“老夫知道一個辦法,可以把它死死地壓著。”
隨慶從人群中御風而來,抬手一招,魔劍就落到了他手上,“世間萬物相生相克,以正可以壓魔,以穢……亦可除魔!”
什么?
這,這人是誰?
棠華等一邊懷疑他的方法,一邊奇怪這突然冒出來的化神星君。
“師父!”
陸靈蹊的欣喜再也止不住,“您可來了,他欺負我。”
容崢在隨慶看來時,壓力陡增。
真是奇怪了,他身上明明有百曉山長輩賜下的護身玉符,不怕高階修士的神識威壓才對。
“乖!”隨慶一個閃身站到徒弟身邊,“把你的火收了。”
他徒弟的寶貝,誰敢不要臉要,他就敢剝下誰的那層臉皮。
這話雖然沒說出來,可是棠華這些老狐貍又怎么看不出來?
早就聽說,這人在元后的時候,就敢跟化神的風門叫板,雖是道門高人,卻也是有名的難纏人物。
百曉山郡伯星君看了眼高興的渲百,微微瞇了眼。
若是有方法按下魔劍的魔氣,他百曉山喜聞樂見,“不知道友這‘穢’怎么說?”
“五谷輪回之所,閣下都不知道嗎?”
隨慶看著徒弟收回五異火,“找一個幾十萬人的凡城,弄一個最大的化糞池,把這破東西,按到里面,日日受其所污,根本就是小事一樁。”
什么?
容崢下意識地接住他甩回來的魔劍,一時臉上都不知道該有何表情。
他想了所有修士該想的方法,就是沒想過……
“噗!”
陸靈蹊覺得她師父太逗了,忍不住雙肩顫抖地表揚他,“師父,您好厲害!”
這都能想到。
污穢之物,可以消弱甚至毀滅世間一切靈物,用它封魔……,咳,確實沒毛病。
“師父不在,你受委屈了。”
隨慶卻很心疼徒弟。
他知道渲百師兄人好,可是人有時候太好了,就容易受一些不要臉的人的欺負。
靈界不要臉的太多,渲百師兄自己都受人欺負,又如何能保護他徒弟?
隨慶以冷臉對滿含笑意的師兄,“聯盟長老何在?我徒弟是道門弟子不假,可是你們先讓她對上魔門巨子宋在野,后又讓她對上這個容崢,當我千道宗無人嗎?”
一鶴和姜成兩人同時收到他的眼神譴責,“兩位就是聯盟答應容崢半途插進道魔大比的長老吧?”
他的劍無聲而出,“欺我徒弟若此,我們之間沒有善了,隨慶申請,挑戰二位。”
所有人都沒想到,林蹊的師父脾氣如此火爆。
現在怎么辦?
容崢發現,眾人一瞬間就把他和魔劍忘了。
他看了眼詫異之后,就站在隨慶身邊力挺他的女孩,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道友,這是個誤會!”
閑風長老知道這兩個蠢蛋,無論怎么應,都有損聯盟形象,親身拱手道歉。
“誤會?”隨慶冷笑一聲,“我雖剛到,可是該打聽的,剛剛在臺下也全都打聽到了。”
徒弟在千道宗同輩中算是最小,可是身上的擔子,居然擔了最大。
出關剛聽到的時候,若不是趕時間,都想把重平那個混球狠狠敲一頓。
可是沒想到,經過宋在野那么危險的一戰后,修真聯盟又把百曉山訓練出來,能跟宋在野打擂的容崢拎出來。
他剛剛在臺下有多擔心?
若不是怕徒弟分心,早就跑出來了。
“家師兄手是臭,可是臭到把宋在野和容崢都抽到我徒弟這里,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手臭的渲百在旁邊老實低頭。
他知道,師弟這是心疼林蹊了。
之前發現重影打不過魔劍的時候,他其實也嚇出了一身汗。
“你們聯盟可著我徒弟一個人壓榨,閑風長老,你自己說,這說得過去嗎?”
自然是說不過去的。
敢這樣做,不過是一鶴幾人覺得渲百不明靈界各方勢力,為人又忠厚,從抽簽會到今天的擂臺戰,只有一天的時間,他就算反應過來,林蹊上了擂臺,也只能認了。
沒想到……
“道友這邊請,聽我細細跟你解釋!”
閑風只能給兩個不省心的善后,“林蹊贏了宋在野,是我道門一大幸事,所以,一鶴和姜成,才……”
“我等才希望她能再接再厲。”
一鶴一邊拱手,一邊接了閑風長老的話,“打贏宋在野,我們聯盟另有獎勵,打贏容崢同樣,只是我等沒想到,道友不愿意,以后一定注意!”
“以后是以后,現在是現在!”
隨慶不傻,這人完全不想跟他徒弟道歉,“我只知道,我徒弟剛剛在擂臺上,幾次生死一線!”
“道魔大比本就如此!”一鶴想要維持他聯盟長老的尊嚴,“道友怕徒弟受傷害,那就不該把她的名報上來。”
“呵呵!倒是沒想到,長老曲講人意的本事這么厲害?”
隨慶冷笑一聲的時候,他旁邊的陸靈蹊也給了一鶴一個深深的,‘我記住’的眼神兒。
“我是不讓我徒弟參加擂臺大比,我是不恥你讓她打了宋在野,又打容崢!”
隨慶的袍袖無風自動,“現在跟我說獎勵?之前為什么沒說?”至少他師兄聽到獎勵的時候,有一瞬間的詫異和羞愧。
他了解自家師兄,猜測人家之前根本沒跟師兄說過,“再說,我隨慶的徒弟,是差你那一點所謂的獎勵嗎?”
不要說他養得起徒弟,就是養不起,也不會落到賣徒弟的地步。
“一鶴星君是吧?請你接受我——”
“師父師父!”
陸靈蹊扯著師父的袖子,“該我的獎勵,我憑什么不要啊?宋在野是魔門巨子,為了他,我這一年多,可憐巴巴的天天被師叔們虐打,打贏他的獎勵,聯盟肯定不會給少了。
還有容崢,他也是不下于宋在野的人物,一鶴前輩,打贏他的獎勵,也挺多的吧?”
她也不是不氣,只是師父才進階化神沒多久,這一鶴可是當了好幾百年的化神星君,雖然一直在化神初期,但師父對上他,她怎么感覺都吃虧。
更何況,贏了這人,爭了這口氣,現在也沒什么用了,因為她該打的都打過了。
與期讓聯盟以后有機會針對千道宗,還不如,她把好處全拿到手呢。
“哈哈哈!小友放心,不會少了你的東西。”
閑風朝姜成狠狠使了個眼色,“姜道友,那獎勵的東西,你現在就替林小友拿來吧!”
宋在野確實是魔門巨子,容崢確實是百曉山訓練出來對付他的。
現在兩個人都被林蹊一個人撂倒了,又被隨慶如此叫破,聯盟再裝慫,一點表示都沒有,以后就不用混了。
“呵呵!小友稍帶,老夫這就去替你拿。”
能馬上離了這事非窩,姜成高興還來不及呢。
能從散修一路走到如今,他能是傻子嗎?
隨慶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再加上林蹊……,瞅瞅人家那隨機應變的本事,能不惹,還是不惹的好。
反正聯盟給獎勵,又不是他個人出。
多給點就多給點。
“隨慶道友啊!由徒及師,我們聯盟對你也有點表示啊!”
閑風在隨慶開口前,送出一枚藏書樓的令牌,“我聯盟自成立以來,共飛升三十六位仙人,憑著這枚書令,道友可在藏書樓看諸位先賢的所有修煉心得。”
好東西呀!
陸靈蹊一把就替師父接住,塞到他袖中暗袋里,“師父,您多看一些,以后教我。”
什么話都讓徒弟說了,他還說什么?
隨慶拍了拍徒弟的肩,“你還小,暫時不必操心太多,師父能護著你。”如果化神了都護不住徒弟,那他化神還有什么意思?
“師父,您放心,沒人能欺負我。”陸靈蹊還是最喜歡師父,“這一次我賺了好多好多靈石,分您一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