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有雨,人作有禍!
閉著眼,好像睡過去的山娜,真不知道說這些人什么好。
以為弄一個打呼嚕的人在中間,她就什么都聽不到?
既然知道凌霧警惕性高,怎么就不想想,放你們這些魔崽子在這,她憑什么放心大膽地出去打陰魄晶石?
憑她相信你們這些魔崽子能感恩圖報?
如果凌霧只是這樣的爛好人,太霄宮的天才弟子名號,能有她嗎?
山娜心中冷笑。
這里沒西狄人,自己就是懶得管事,玩一下低調而已,真當她是病貓了?西狄草原的孩子,從來都是先修武,再修靈。
這些混蛋,看不起無相界,更看不起她西狄草原啊!
山娜在心里吐糟老天沒眼。
憑什么想沖個化神,還要等通天塔出來,跑其他界域?
他們無相界哪差上泰界了?
看看這些橋還沒過,就想拆橋的魔崽子,就知道,他們無相界修士,不管是戰力,還是性情,都遠在其上。
外面有些雜知己的腳步聲傳來,山娜好像才被吵醒般,揉眼的時候,還打了好幾個呵欠。
含笑進來的凌霧心下一頓。
她跟山娜因為立場不同,在某些方面其實相看兩厭,但這不代表,她們在面對上泰界修士的時候,不能默契地合作一把。
她們出去的時間,總會差開呢。
每次休息,山娜外出打陰魄晶石的時候,回來的第一眼看的是她,同理,她回來的第一眼看的也是山娜。
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跨界而來,原本要吞了整個樂機門的上泰魔門?
雖然上泰界現在又加上了道門,但大家誰不知道誰?
奇怪島空間,表面上是道魔有爭,事實在大家都加進來的時候,就演變成了界域之爭。
她都能和山娜不動聲色地合作一把,更何況人家?
果然……
看到山娜眼中那一閃的厲色后,凌霧心中的一頓,好像被大家擠著推著,也好像,她本來就嫌棄某些臭男人,坐到山娜的身邊。
“山娜道友,輪到我們了。”
“不了!”山娜又打了個呵欠,拒絕組隊的修士,“我再休息一會,那些個晶石,弄多了也沒用。”
這是很多人的想法。
陰魄晶石暗含陰魄影響人心緒的暗物質,可以布某些幻陣。
這東西,少的時候它是寶,但在這里幾天,哪怕魔修手里都有幾十上百塊。如果不是害怕拉他們下來的東西,借這些陰魄弄什么,早沒人出去打它們了。
“那行吧!”
這兩天,出門的人越來越少,倒也沒什么奇怪的。
不過,他不奇怪,余升建倒謹慎地偷瞄了山娜一眼。
只是人家睡眼惺忪,沒一會,又抱著劍歪了腦袋。
余升建的眼睛不著痕跡地從她身上轉開,瞄到剛進來的林、余二人處,尤其姓林的,這個暴力女,到現在為止,也就跟凌霧說幾句話,對顧長安都沒好臉呢。
看到她們進來,大家有志一同地讓開了一條道,也給她們留了凌霧身邊,能靠墻休息的角落。
只是……
大金刀好像帶著陰煞之氣一下子插進了地面,把不遠正在打呼嚕的祈老三嚇得一咕嚕坐起。
“要放屁的,要打呼的,都給本姑娘滾出去。”陸靈蹊冷眼看著這些魔修,“誰要敢在我回來后,還放一點味……”
她冷哼的那一聲,把祈老三嚇得連滾帶爬,跑遠了些。
“池謹,這一隊出去的人有點少,做為陰尸宗的老大,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在這里貓著吧?”
空間就這么大,人太多了,磨牙打屁,味道真不好聞。
陸靈蹊天天那么積極地出去,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受不了這里的味。
池謹:“……”
他黑著臉,不想理她。
“守在洞口,盯著我的異火,很舒服嗎?”
陸靈蹊眼沒瞎,這家伙天天盯著異火,若說沒心思,打死她都不信,“各位,他要是不出去,我可就收了這異火。”
這怎么行?
連余升建都推了池謹一把,“池道友,出去轉一圈再回來吧!”
“姓林的……”
池謹氣得想磨牙,“每次都拿這一招對付我,你好意思嗎?”
“自然——好意思!”陸靈蹊施施然坐下來,“不管什么招,只要對你這個連同門都殺的人管用,本姑娘就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猂貍不知道跑哪了,它越不出來,她越是著急。或許讓這混蛋見見血,試一下猂貍獸也行。
前幾天,克制自己不殺好像老實下來的池謹,是因為陰魄情況不對。
但絞殺這幾天后,她不覺得它們還能翻出花樣。
陸靈蹊覺得,池謹這種人根本不能給機會,否則都不知會害多少人。
“什么叫我連同門都殺?”
池謹臉上脹紅,“姓林的,別顛倒黑白,身為道門修士,你明明知道,我們在后面擋不住那些暴動起來的陰煞,可是你們卻拿著異火先跑了。”
只這一點,凌霧都不知比她強多少倍。
至少人家發現不對的時候,是想辦法助大家。
“阮方和董緯被陰煞奪志,我……我就是想讓他們死得痛快一點而已。”
他有什么錯?
他不出手,他的命可能也要搭在那里。
池謹雙目圓瞪,“說來那天全怪你,姓林的,若不是你殺了我五個兄弟,陰煞怎么會暴動?我們又怎么會……”
嘭!嘭嘭……
就知道,她會踹來。
但今天池謹不想忍了,在她一腳踹來的時候,連連還手。
已經跟余升建結盟,在心理上,他再不是一個人了,哪用怕她?
只是……
才起的心氣,沒過三息,便被打了下去。
池謹恨死自己沒有煉體了。
又‘嘭嘭’幾下,被她連踹帶打后,他抱著腦袋,連滾帶爬地沖了出去。
“看什么看?”
陸靈蹊朝憤怒瞪她的三個上泰界魔修一指洞口:“閑著有勁了是吧?給我滾出去。”
余升建眼看人家又要動手,連忙使眼色,“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也好。”打不過她,就沒動手的意義。
“道友說的對。”
會咬人的狗不叫,陸靈蹊對這個表面當好人的魔修也沒耐心,“那么請你也出去活動活動筋骨吧!”
余升建:“……”
他咽了一口吐沫,努力扯了個笑臉,“林道友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啊?”明明發著大財,可這混蛋,一天更比一天暴躁。
偏偏他惹不起。人家的拳頭太厲害,這里雖然不能見血,可是拳拳到肉,拳拳又不會打出血。這樣一拳兩拳還能撐著,十拳二拳誰試誰知道。
像池謹那樣被她當狗一樣打出去,他堅決不干。
“那行,我出去轉轉。”
看某人彎腰從洞口出去,睜開眼的山娜努力沒讓自己的嘴巴翹起來。
都不知道,這姓林的從哪冒出來。好像疾惡如仇,回回從外面回來,都要把一些魔修扔出去。
“顧道友!”
可是今天扔出五個人后,陸靈蹊煩躁的心情并沒有好一點,她盯向顧長安,“那個拉我們下來的東西沒動靜,你們不是以為,就此安生了吧?
外面的陰魄打一個可能少一個,我們無相界的修士一直在輪班,你們上泰界總不能老是仗著魔修的身份,就在這里養勁閑瞌牙!”
顧長安:“……”
他看向縮在一邊沒動的三個人,用劍身輕拍了一下,“祈老三,吳老六你們幾個也出去活動活動筋骨吧!”
祈老三后悔,自己怎么跑到姓顧的身邊藏著?
他們同出上泰界不假,可顧長安是浩天宗人,絕不會多顧看的。
三人垂著頭,老老實實地從彎腰從洞口出去。
“過來坐,喝點水!”余呦呦終于開口了,“忙了半天,你不累啊?”
自然是累的。
陸靈蹊一屁股坐了回去。
一旁的凌霧嘴角抽了抽,不過,她才不管她怎么修理這些魔修呢。
她的手借著衣袖的遮掩,與山娜的碰到了一起。
半晌松開的時候,靠著墻壁,瞇上了眼睛。
靈氣回復就動手?
凌霧覺得,身旁的家伙再暴力動手的時候,自己可以添把火,先殺兩個再說。反正陰魄暴動,最吃虧的,不會是他們。
淡淡的殺氣,從身旁傳來。
陸靈蹊心下一頓,摘了腰上的酒葫蘆,朝凌霧遞了過去,“喝酒嗎?”
凌霧睜開眼睛,慢慢伸手接過她的酒葫蘆,淺嘗一口,“你的酒,很不錯!”味道比她嘗過的一些好酒,似乎都要好些呢。
只是,這樣的酒,能是什么地方釀制的?
一邊想,她一邊仰著頭連喝了數口。
“哎哎哎,嘗幾口就行了。”陸靈蹊連忙把酒葫蘆奪了過來,“凌道友,你說,我們下面要怎么行動?”
動殺氣,是想出吊猂貍的辦法了嗎?
陸靈蹊對凌霧有種特別的相信,更希望,她能想出離開的辦法。
“小氣!”
凌霧摸出自己的酒葫蘆,嘗一口后又蓋上,“怎么行動,也許等靈氣回復我們就知道了。”
靈氣回復,這丫頭的拳頭可就嚇不住那些人了。她希望借此提醒她一下,把這幾天得罪最狠的幾個,先解決了。
“鬼知道靈氣什么時候回復。”
陸靈蹊嘆口氣,轉向余呦呦,“你說靈氣大概什么時候能回復?”
“不知道。”
余呦呦閉著眼睛回答,“這個問題,或者問顧道友比較合適。”
問他?
顧長安有些無語,“想要談得大家都滿意,不是那么容易。”
被眾人忌憚的猂貍獸軟趴趴地趴在鎮墓石上,借著地底陰煞之氣的波動,它一直能感應到最關注的兩個丫頭什么樣。
被老頭教訓了,四肢斷成了三截。
雖然知道老頭也算對它好,可……
它的心中,總有另一個聲音。它不是普通的猂貍,它是王。是曾經縱橫天下的人物,是走哪哪伏首的王者。
雖然它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是哪一路的王者了。
但既然讓它在猂貍獸身上回復了一些意識,焉知這不是天道的重新眷顧?
老頭的修煉之路,根本就不適合它。
他能在這里,安心當個死人,日復一日地等著百折園的陰煞之氣,一點一點地把他的修為堆上去,它不能。
而且這樣的憋屈地長生路,它一點也不稀罕。
只可恨,盯了這幾天,能制住兩個臭丫頭的,還沒找出來。這么多人,居然沒一個能打得過她,真是沒天理。
猂貍覺得,這些所謂的魔修都是蠢死的,還不如蛇公子。
可惜,它連他的神魂和魔魘一塊吃了。
早知道……
猂貍獸小小地嘆了一口氣,后悔自己吃得太早了,要不然,讓魔魘混在陰魄之中,混水摸魚多吃幾個,就能代它拿人了。
現要想要避開老頭,借兩個丫頭的便利出去,明里暗里……好像沒可能。
想到這里,猂貍暗紅的眼睛,再次泛起一絲血紅,抬起頭又盯上墓門。
池謹累得沒什么勁,第一個走了回來。
避開異火,他擠到了上泰界諸魔修那里。
“山娜!”
蘇青禾站起來喊人,“這一次,我們一起出去吧!”他和師兄對這些魔修也不放心呢,一直是輪換著來。
山娜把懷中的劍,叮的一聲,插進土里,再次從納物佩中,摸出自己的彎刀。
低調的時間已過,玩的不甚熟悉的劍可以扔下了。
“好呀!”站起伸腰的時候,她全身的骨頭一陣‘咔咔’暴響,“呆了這些天,我確實應該好好干活了。”
與上泰界修士沒有轉圜的余地。
那就像凌霧說的那樣,借著彎刀的回旋之勢,趁勢陰一個魔崽子再說。
不鬧點動靜,大家只怕真要以為,她山娜在這里只能借凌霧的照顧,好好活呢。
一行十八人的隊伍走了出去。
閉目養神的陸靈蹊突然睜開了眼睛,外面安靜許久的陰魄,突然再次同聲‘吱——’的一叫。
“啊啊啊……”
“山娜,是不是你?”
蘇青禾等狼狽避開的的時候,朝可能的始作俑者發難。
叮叮叮……
當當當……
“什么是我?”
在余升建等沖出來的時候,山娜的彎刀在回旋與甩出中,不知收割多少圍她的陰魄,“本仙子離他有十步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