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軟腳坤你不仁，也就別怪我不義！”油頭仔轉頭跟其余幾個馬仔說道：“兄弟們，你們也看到了吧？跟著這樣沒出息的老大，沒前途不說，關鍵時刻還要被拉出來擋槍！”
幾個馬仔聽完油頭仔的話，都沒有立即表態，也不敢表態。
沒膽公開跟大佬對著干，但心里難免都有些小心思。
不想當大哥的小弟不是好馬仔，他們都是二十來往歲的毛頭小子，不找正經工作，選擇在街面上混，就證明都有這方面的野心。
難道真的要跟著坤哥，在這些沒有油水的犄角旮旯，收一輩子保護費？
油頭仔很會抓重點，瞬間就把幾個馬仔的心給攪亂了。
坤哥也沒否認油頭仔的話，確實有一部分是事實，他不疾不徐地對著幾個馬仔說道：
“我這個當大哥的呢，確實沒啥大出息，但在你們跟著我之前，我就說過，你們有了別的打算，就跟我直說，我不會攔著你們另尋出路，還會盡最大的力量，幫你們推薦更好的去處！”
“坤，坤哥說的對！”最先開口的是口齒不靈活的哨牙仔，“兄弟們，坤哥可，可沒有虧待過我們！”
哨牙仔是個一根筋的實心眼，這群馬仔就他跟坤哥時間最長，他真心實意把坤哥當大哥，當然要幫大哥辯解。
其余幾個馬仔，之前覺得油頭仔說的對，現在覺得哨牙仔的話有道理。
坤哥對手下的馬仔，是出了名的大方，有了好處從來不會獨吞，平時遇上他們誰有急事，也沒少給他們拿錢支援。
加上坤哥人脈廣關系多，上頭有不少人罩，他們的地盤很少有人回來找茬。
不用整天打打殺殺提心吊膽，性命安全有保障，還有不少經濟收入，這是只有跟著坤哥才有的待遇。
幾個馬仔看看坤哥，再看看油頭仔，有些不知所措。
坤哥和油頭仔，說得好像都有道理，那現在到底聽誰的，真是個問題。
“油頭仔算計我是他一個人的主意，我要親自跟油頭仔算這筆賬，你們都不要插手！”
坤哥也看出了幾個馬仔的猶疑，為了避免擴大戰局，他也必須要把其余人撇開，一對一顯然比一對多的贏面大。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聽到不用選擇站隊，幾個馬仔立馬退到一邊，跟油頭仔拉開了距離。
油頭仔恨得要死，早就知道這些人都是沒出息的墻頭草，但沒想到居然這么慫！
不過有沒有人支持，在他看來，并不算啥大事。
江湖上的事情，本來就是誰的拳頭硬，誰說的話就有道理。
軟腳坤是個連架都不打的弱雞，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油頭仔從地上撿起一根鋼管，一臉兇相向著坤哥沖過來。
盡歡早已經松開了坤哥，拉著梁四喜往后退了幾步，然后走到一張桌子旁，施施然坐下。
接著就朝畏畏縮縮站在檔口的老板喊道：“老板，兩杯奶茶加冰，再來四個蛋撻！”
“表，表哥，我們現在不走嗎？”梁四喜忐忑問道。
之前不是說趁亂跑路嗎？怎么坐下來又吃上了？
盡歡笑著說道：“那個坤哥不是說好了要親自送我們回去嗎？有大哥保駕護航，我們干啥要偷偷摸摸地走？”
“那個坤哥瘦巴巴的，體格跟那個叫板兒的馬仔差遠了，他真的能打贏嗎？”梁四喜覺得形勢不太樂觀。
油頭仔手里的鋼管，剛擦著坤哥的襯衣袖口而過，如果不是躲得快，坤哥的手臂估計已經受傷。
“要是就被小弟干趴下，坤哥以后都不用在這片混了！”盡歡抿了口冰爽的奶茶說道：“你放心啦！就算是坤哥被打得缺胳膊少腿兒，也礙不著我們回去！”
坤哥在自己的地盤上，被手下的馬仔公開算計，本來就已經夠丟臉了。
要是在這么多攤主商戶面前，再被馬仔干趴下，坤哥的臉估計摔在地上碎成渣渣。
以后還怎么來巡場子收費？大佬的尊嚴和面子都不要啦！
梁四喜實在不明白盡歡為什么那么看好，明顯連架都不會打的坤哥。
但從體格上看，坤哥就跟那個馬仔差了一大截，力量懸殊也很大。
而且裝備上也不對等，那個馬仔手上的鋼管揮得虎虎生風，坤哥赤手空拳，手上連個趁手的家伙都沒有。
坤哥被馬仔的鋼管，逼得不停閃躲退避。
期間撞翻不少大排檔的桌椅板凳，劈啪哐當響聲不斷，兩人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盡歡用手帕擦過手之后，兩只手拿起蛋撻，姿勢像只貪吃的松鼠。
蛋撻長得很大只，一個的分量能抵得上正常單談的三個。
而且皮不是一般的酥皮，而是牛油皮，加了大量的黃油，外皮異常松脆香濃，香味堪比曲奇餅。
盡歡邊啃香甜的蛋撻，邊饒有興致地看坤哥和油頭仔的交手。
油頭仔估計也明白，他輸了下場會很慘，只有孤注一擲放手一搏，才能爭取到想要的結果。
他的招式和力量都很猛，恨不得一鋼管就把坤哥撂翻在地。
坤哥的動作慌張凌亂，一看就是那種多年就沒上場的選手。雖然很多年不親自上場，但他見過的場面多啊，勝在理論經驗豐富，而且他身材瘦小，躲避起來很輕盈靈巧。
他還時不時出濫招，掀個桌摔個凳，給油頭仔制造障礙物。
總之兩人的戰況，看著焦灼又無聊。
油頭仔打不到就坤哥，坤哥也甩不開油頭仔。
兩人就這么你追我趕地僵持著，把左邊的攤位的座位區全部掃蕩了一遍，都沒分出個勝負來。
“表哥，你說他們不會就這么打一晚上吧？那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回去啊？”毫發無傷的打斗，讓梁四喜都有些興趣缺缺。
“急什么？”盡歡把最后一只蛋撻遞給她，“趁還有點熱度趕緊吃，這個涼透了會發腥，我看等你吃完，估計他們就差不多了！”
五大三粗的油頭仔，已經開始有些喘氣了，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氣的。
坤哥也發現了油頭仔的體力不支，開始忽左忽右地閃避，這讓油頭仔心神更不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