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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第一次做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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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歡給戴可雄注射了青霉素針劑之后,青年醫生已經把戴可雄的傷口清洗出來。

  戴可雄的傷情確實刻不容緩,左腳連帶小腿的一截,腫得皮膚都發亮了,傷口長而深,顏色泛白發灰,還不規則地外翻凹陷。

  看著就非常猙獰恐怖,盡管已經清洗了,傷口仍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兒。

  盡歡從挎包里掏出照相機,對著傷口咔嚓咔嚓,各種角度都拍了好幾張。

  “這么惡心的傷口,你還要拍照留念不成?”醫生十分不解地問道。

  盡歡把相機放回挎包里,一邊繼續給傷口消毒一邊說:“把照片留檔做成醫案,以便以后學習研究!”

  她當然不能說,這是為了之后跟農場談條件,留下的影響證據才拍的照片。

  傷口清洗過后仍舊黏黏糊糊,傷口內部的膿液還在持續往外冒。

  單純靠擠壓,是清除不干凈這些膿液的,盡歡果斷用手術刀切開了傷口進行引流。

  手術刀剛戳下去,紅紅黃黃的積液呈噴射狀往外飛濺。

  站在病床另一側的醫生,迅速往后退了兩步,但雪白的大褂上仍舊留下了黏濕的膿液。

  他小聲咕噥了幾句,“可我才穿第一天的新褂子啊,小巧都還沒看到,就的弄臟了!”

  盡歡也沒能幸免,不過她今天穿的是深色看不太出來,但她口罩和額頭臉上都被噴上了膿液。

  完全顧不上擦,這點臟算什么,接下來令人反胃的事情還多著呢。

  心理素質不夠強悍,還真不適合干醫生這個行當。

  等膿液引流完,盡歡開始把傷口內外,已經發灰腐敗的肉,用手術刀一點點割掉。

  衛生點的設備簡陋,基本是要啥沒啥,那種手術專用的無影燈是想也不用想,連一般的燈泡,瓦數都不夠大。

  光線不夠眼神來湊,盡歡也只能用她超高的視力,來彌補手術環境的不足。

  其實盡歡在之前義診中,多少也會動一些小手術,但都是那種很簡單的清創縫合。

  這次跟以前不一樣,傷口從腳踝位置,一直蜿蜒向上到小腿,這段位置是血管和經絡密布的地方。

  稍不注意傷到血管動脈,大量出血會讓病情雪上加霜。

  不小心碰到神經也不行,神經損傷基本都是永久性傷害,后遺癥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這算是盡歡第一次系統做切除手術,心里難免還是有些忐忑的,加上手術條件環境并不理想,盡歡腦子里每一根兒弦都繃得緊緊的。

  精神高度緊張,身體也會有相應的反應,盡歡腦門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盡歡對面的醫生,雖然醫術堪憂,醫德醫風也不見得好,但助理還是做得很到位的,他很快用紗布幫盡歡擦了額頭上的汗珠。

  盡管心里有些忐忑,但盡歡下刀的動作果斷又麻利,面不改色地夾著割下來的腐肉往搪瓷盤里扔。

  精神力在這個時候幫了大忙,細致入微的觀察力,讓盡歡準確鎖定需要割除腐肉的位置,也讓盡歡的刀子盡可能地避開經絡和血管,避免手術意外情況發生。

  一點點的腐肉被剔除出來,最開始刀割下去,流出來的是粘稠的膿血混合物,漸漸地膿液越來越少,流出來的血液顏色越來越正常。

  盡歡心里歡欣鼓舞,血液的顏色質地趨于正常,就意味著腐肉快要被清理干凈了。

  放下刀子盡歡用酒精紗布清理干凈創面,然后開始著手準備縫合傷口。

  但由于剛剛清創手術,剔除了許多腐肉,皮膚下面就自然出現了一塊空洞,這種空洞的存在會加重重復感染的可能。

  盡歡只能割掉一塊多余的皮膚,盡量用皮膚把傷口壓實,再進行縫合,縫合之后對傷口進行壓實包扎。

  希望皮膚和下邊的正常的肌肉組織愈合在一起,這樣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被剔除的肌肉還會慢慢地再生出一部分來,減小對腿腳活動的影響障礙。

  但這么大的清創面積,戴可雄這條腿,想要恢復到受傷前的機能水平,幾乎是沒有可能了。

  即使能夠順利愈合完全恢復,也會多少有一些后遺癥存在。

  不過要是日常中注意保養,后遺癥對生活的影響,比起截肢來,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盡歡在縫合的傷口上打完最后一個結,連松口氣的喘息都沒有,立刻用手去探戴可雄額頭的溫度。

  “剛才我已經用溫度計測過了,38度多一點,體溫已經開始下降了!”醫生趕緊說道。

  盡歡這才松了口氣,“那就好,只要不是高燒一切都好說!”

  38度對于正常人來說,離危險的高燒只有一步之遙,但對于一個外傷病人來說,這個溫度屬于正常溫度。

  發燒證明免疫細胞正在對抗病毒細胞,兩相沖突之下,人體自然就會發燒,只要不是超過39度發高燒,那么問題就不大。

  “同志,你年齡看著不大,手術卻做得這么好,是幾歲就開始學醫了啊?”醫生一邊清洗手術器械一邊問。

  盡歡據實已告,“也沒學幾年,這也是我第一次做這么長時間的的手術,你們點部有葡萄糖不?如果有的話,能給戴老輸點不,我怕他會脫水!”

  “點部別的藥都少,就是葡萄糖多,不然農場那些懶鬼,泡病號肯定會穿幫的!”醫生半是玩笑半是鄙夷地說道。

  泡病號是集體主義時代,躲避勞動的慣用伎倆之一,病了沒了體力,干不了活自然就不用出工。

  像勐龍的確這種不產糧食的農場,工分與工資直接掛鉤,卻跟口糧關系不大。

  反正累死累活也不見得有多少工資,按人頭給口糧也不愁吃喝,好些人時不時就會選擇在衛生點輸葡萄糖裝裝病,來逃避勞動上工。

  渾水摸魚的行為固然不對,但一刀切按勞分配的勞動成果分配方式,也有明顯的弊端和問題。

  戴可雄輸完一大瓶葡萄糖,才慢慢醒轉過來,盡歡喂了小半杯溫水,他的嗓子才能發出聲音。

  “小同志,你是農場剛來的醫生吧?”

  盡歡還沒說話,旁邊的醫生先搶過話頭,“我倒是希望這我同志是新來的醫生,不過老戴,人家可是專門來看你的,剛剛還救了你一命,你居然不認識人家?”

  “戴老您好,雖然我們沒見過面,但我經常聽我祖祖說起你曾經的英勇事跡!”盡歡笑著說道。

  戴可雄頹然地擺手,“好漢不提當年勇,我落到這步田地,都不好意思回憶曾經的事情!不過女娃子,你姓啥?”

  “戴老,我姓徐,大名叫徐盡歡!”盡歡報上自己的大名,跟戴可雄一樣默契地沒透露徐祖爺的名號。

  戴可雄略顯渾濁的眼睛,盯著盡歡看了半天才說道:“你跟老徐長得還是挺像的,他身體還好吧?”

  盡歡剛想開口說話,衛生點的門“嘭”一聲被踹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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