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姨娘說的萬分可憐,惹人憐惜,她身邊的梅花也跪下來磕頭求蘇懷寧,“三太太,奴婢求你了,就答應姨娘吧,姨娘這些年養大四爺不容易。”
梅子也跪下磕頭,“奴婢求求你,答應了姨娘吧。”
“姨娘是四爺生母,四爺成親,姨娘理當受四爺司太太一拜,三太太,你以后也會是母親,應該理解姨娘的難處才是。”黃嬤嬤也跪下道,不過,她的語氣和話,可不是求,而是覺得,段旭昌成親,跪拜甄姨娘是理所當然之事。
蘇懷寧冷冷掃了她們一眼,最后,將目光定在甄姨娘的身上,面無表情道,“你自稱奴婢,就該知道,那個位置,你不配坐。”
甄姨娘渾身一僵,心里怨氣漫身。
難道她愿意成為姨娘?
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可是……她只是太喜歡老爺了,一時忍受不了相思之苦,才會……才會丟了矜持,千方百計的爬上了老爺的床,鉤引了他。
要是知道老爺如此短命,當初,她就不該選擇這條路,哪怕日子過的苦些,她也是個有男人疼的女人,不像現在,年紀輕輕就守寡,陪伴她的,不過是一座佛堂。
而每到夜里,她的孤寂,誰又能理解?
甄姨娘正是虎狼年紀,卻沒個伴,心里悲苦,卻又無處可說,有好幾次,她差點守不住,去鉤引府里的侍衛,可一想到段旭昌,她硬是忍耐下來。
她不能給兒子丟臉,不能做出那事,不然,不光是她要浸豬籠,就連兒子的身份,都會受人懷疑。
為了段旭昌,她硬是忍了十來年。
最后,甄姨娘灰溜溜走了,沒能得償所愿。
蘇懷寧盯著她的背影,冷笑一聲,就回了花廳。
木香道,“這姨奶奶仗著是四爺的生母,可真囂張,竟然想代替老夫人的位置。”
“老夫人去了這么多年,她心里怕是早沒了老夫人。”荷香道,她嘴里的老夫人,是指段旭霆的娘親。
段旭霆成親了,因是段家當家人,上無長輩,身份就提高了一層,成了老爺,但因府里還有一個段旭昌在,府里的下人就稱呼他為爺,三爺,四爺,但稱呼蘇懷寧時,則稱呼太太。
等到兄弟二人分家后,府里的下人則會稱呼段旭霆為老爺。
段旭霆和蘇懷寧成親時,因上無長輩,跪拜的是老定遠將軍和段老夫人的靈位,段旭昌成親,跪拜的也自是二老的靈位,可甄姨娘仗著自己是段旭昌的生母,就鬧著要代替段太太的身份。
這可不是讓她坐在高堂的位置上,簡簡單單的受段旭昌和柳嫣然一拜的事兒。
一旦蘇懷寧答應了她坐那個位置,受了段旭昌兩口子的這一拜,也就等于是承認了她是段家老夫人的身份。
也等于是提高了甄姨娘的身份和地位。
日后,甄姨娘就不用自稱奴婢,而是搖身一變,成了段旭霆和蘇懷寧的長輩。
仗著長輩的身份,日后,蘇懷寧柳嫣然二人,不但要日日給她晨昏定省,還得受她磋磨,就是她想要插手管理內宅事務,蘇懷寧身為兒媳婦,也不能拒絕。
甄姨娘之所以會選在今日鬧,也是看在蘇懷寧年紀輕,想不到這一點,就想要糊弄蘇懷寧,把自己的身份地位提上去。
可沒想到,蘇懷寧不但拒絕了她,還訓斥了她一頓,讓她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甄姨娘心里對蘇懷寧就恨上了。
而蘇懷寧則不以為然。
甄姨娘的手段,前世蘇懷寧就受了一遍,所以,這世,蘇懷寧嫁進段家后,就一心想要把她前世受的,全部一一還回去。
所以,不管甄姨娘表演的多么可憐兮兮,蘇懷寧都不會同情憐惜一丁半點。
到了巳時,客人陸續都來了,而第一個來的客人,讓蘇懷寧十分意外。
“四妹,你的臉好了么,真是大喜啊。”
見到蘇懷雯的臉上涂了一層厚厚的粉,才能掩蓋住那些淡淡的疤痕,蘇懷寧心里十分舒暢。
蘇懷雯擰著帕子,柔弱嬌美,“家里人就幾個,蘇家和段家都辦喜宴,我和爹娘他們都分開走。”
她和她哥來了段家,蘇邦德和郭氏去了蘇府。
蘇懷寧笑了笑,心里猜測,這個方法,一定是蘇懷雯想出來的。
蘇懷雯的臉好了,只留下一層淡淡的疤痕,用遮瑕膏遮一遮,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
這臉一見好,蘇懷雯就迫不及待的出門了,想要見一見段旭霆,雖然,她對段旭霆有失望,有痛苦,還有怨恨,甚至想放棄,但是,養傷的這段時間,她最想的,還是段旭霆。
因為不甘心。
因為覺得不公平,
憑什么只有她被傷害的支離破碎,蘇懷寧卻能得到段旭霆的喜歡,她覺得不公平,蘇懷寧只不過比她早出生幾年而已,憑什么就能得到段旭霆的喜歡,而她,自動送上去,段旭霆卻看都不看一眼,憑什么。
她有哪一點比不過蘇懷寧?
她不甘心。
哪怕是做妾,她發誓,她也要成為段旭霆的女人。
而今日,是一個難得的好日子。
“四妹,你今日不該去蘇家做客么,今日是表妹出嫁的日子呢,你和表妹關系那么好,不該去送一送她的嫁么?”把蘇懷雯迎到花廳里坐下,蘇懷寧就問道。
蘇懷雯低著頭,聲音柔弱,“昨日給嫣然表姐送添妝時,我就告訴她了,今日會來段家做客。”
“既然跟表妹說好了,那就好。”
這時,又來了客人,是秦家的人。
令蘇懷寧驚詫的是,曾外祖母也來了。
蘇懷寧趕忙迎上去,激動道,“曾外祖母,你親自來,怎么也不派個人來通知我一聲,我也好去大門口迎接您老啊。”
秦老太君摸摸蘇懷寧攙扶她的手背,笑道,“知道你忙,我就沒讓人通知你。”
蘇懷寧將她安排坐在了最上首的位置,左手邊是秦家老夫人,再過去,就是秦大太太,秦大少夫人,秦二少夫人。”
等蘇懷瑜來了時,就坐在了秦老太君的右手邊,親熱的挽著秦老太君的手臂,跟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