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別這么看著我。”霍立農痛苦的捂住眼，他現在最怕面對的人就是兒子了，北疆的眼神讓他覺得心慌愧疚。是他這個當父親的太失敗，答應了母親的事情沒做到，沒盡到當父親的責任。
更沒照顧做到照顧妻子的義務。
半輩子回首，霍立農猛然發現自己的竟然一無是處。
當初從他帶著北疆逃離就主動了，自己一輩子的失敗。
這有弱者才會逃避，而強者會迎著任務知難而上。他沒臉見北疆，沒臉回去見母親。
眼淚，順著霍立農捂著臉的指縫間慢慢的滴落。
陸晉看到，慌的手足無措，削蘋果的刀差點割到手。現在這情況，他一個外人不適合在里面，陸晉急忙站了起來，朝老大點點頭出去。
“北疆，你要怪我就怪我吧！我知道，我有責任，是我害死了你媽媽。”霍立農越哭越大聲，最后竟然毫不掩飾放聲大哭。
霍北疆煩躁的揉了揉眉心，“霍立農同志！”
他打斷了父親的大哭，冷靜甚至的有些冷酷的說：“媽媽已經死了，再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可是我不想讓她死，我從來沒想過讓她死……”
“你要是想過的話，我會先弄死你。”霍北疆說的毒舌又刻薄。
霍立農打了個寒顫，嚇的都忘記哭了。他這才認真的看著兒子，發現兒子的樣子，其實跟昨天有了很大的區別。
昨天的霍北疆幾乎喪失理智，眼底的血色看起來讓人膽戰心驚，操場上的那場對決，更是因為他最后趕去而陡然逆襲。
那個眼神……
霍立農搖搖頭，試圖把它搖出腦海。
哪天晚上，他告訴了北疆關于他身世的真像，可他還是執意要殺死冷裴希。
那……那可是他親生母親，他說的那么清楚，他居然還要下手。當時要不是自己死命阻止，冷裴希沒準就真的要死在北疆手里。他知道北疆肯定會氣他恨他，但是他也沒辦法。
他不能親眼看著北疆殺死自己的親媽，犯下大逆不道的錯誤。他要是真的這么做了，別說他自己前途盡毀，以后生下了孩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當時霍立農只顧著阻止他別犯錯，可冷靜下來，才想到前天晚上的對峙，無論怎樣對于北疆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任說聽到自己的身世，知道那樣血性可怕的事情，都會受不了。
他在醫院里寢食難安，就怕北疆會繼續犯下大錯。而今天再看，北疆身上的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沒有了，眉眼中不像之前那么嚇人。
甚至還有些溫柔？
“我嚇到你了嗎？”霍北疆從兜里拿出香煙，目光從墻上貼著的‘禁止吸煙，禁止大聲喧嘩’的標語上巡視過。然后淡定的給自己點燃，優雅的開始吞云吐霧。
霍立農也盯著標語看，父子倆的眼神在空中交錯，他又心虛的轉了開去。
“咳咳……”多年為人師表的習慣，讓霍立農忍不住出聲，“咳咳咳……那個醫院禁止吸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