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沉站在手術室前，注視著面前緊閉的門。
眼前閃過裴云輕進門之前，轉身對他說話的樣子。
她說。
“我會竭盡全力！”
唐墨沉深吸口氣，緩緩吐出兩個字。
“不用！”
“可是，思平他……”
溫子謙的語氣中透著擔心，唐墨沉卻只是回他一個字。
“等！”
他出事時，她剛好在海市。
唐七從海市離開，恰好她買了從海市回來的機票。
她曾經因為他和一個女人吃飯醋意大發，卻輕易地接受他和別人上床。
而且……
唐墨沉仔細回憶著二人之前的對話，想起她抱著他說不想騙他的樣子。
所有的證據，都在指向一個真相——唐七就是裴云輕。
如果是站在這個論點上，那么所有的疑點和問題也就迎刃而解。
但是。
王寧說過，唐七是他們院里最好的外科醫生。
之前在海市，鄒主任也說，唐七是一位出色的外科醫生。
如果說，裴云輕真得是唐七，她的醫術從何而來？
外科醫生需要的不僅僅是技巧，還有經驗，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連大學都沒上完就成為一名出色的外科醫生。
哪怕是聰慧如唐墨沉，也想不通這其中的奧妙。
唐墨沉凝眉。
現在，他也只有等。
等手術結束。
等“唐七”醫生給他一個交待。
醫院對面，黑色轎車內。
駕駛座上，鄭奇轉過臉來，看看后座上的方謎。
“到現在為止，趕過來的人只有唐墨沉，您覺得那次行動的總指揮會是唐墨沉嗎？”
后座上，方謎頭都沒抬，只是用鉛筆緩緩在紙上寫了三個字——唐墨沉。
在紙的上方，還有段思平的名字。
“是他！”
“那我們……還要等下去嗎？”
“等。”
“等什么？”
“手術結束。”
鄭奇眉頭一跳。
“難道……您沒殺他？”
“我只是擊碎他的頸椎，如果手術處理得當，他不會死。”
“我不明白，您為什么沒有殺掉段思平？”鄭奇的語氣中透著忿忿不平之色，“他可是殺死方哥的原兇！”
“正因為如此，我才沒有殺他。”方謎握著鉛筆的手指，緩緩收緊，“我哥連個全尸都沒有，我要讓他一輩子躺在床上，生不如死！”
對于段思平這樣的人來說，生死只怕是早已經置之度外。
讓他一輩子躺在病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顧，這才是最痛苦的懲罰。
鄭奇明白過來他的所指，輕輕點頭。
“那……唐墨沉呢，我們什么時候動手？！”
方謎抿著唇，拇指緩緩地撫過腕上的舊手表，語氣極冷。
“我要和他慢慢玩兒！”
鄭奇冷冷一笑，目光轉過去，落在對面的第一醫院。
“說起來，我還是有點好奇，您為什么要選擇這家醫院？”
側眸，注視著對面第一醫院的招牌，方謎一直冷冰冰的臉上，露出一抹玩味之色。
“等唐醫生做完手術，我要和她好好談談！”
第一醫院那幾個外科醫生，王安已老，秋書桓只是個自以為是的笨蛋，能做這個手術的人……
只有唐七。
他故意把段思平送到這家醫院，除了要引誘出段思平背后的大人物之外，還要引出唐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