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會兒，夜飄零便睫毛輕顫了一下。
視線逐漸聚焦，便看到了少年精致如畫的臉龐。
在燈光下好看得動人心魄。
剛醒來就看到盛世美顏，夜飄零有一瞬失神。
然后撇了下嘴：“回來了？”
“嗯。”少年低聲應。
視線緊緊盯著她，沒有挪開過分毫。
那目光，直看得夜飄零渾身不對勁，故意沒好氣道：“看著我干嘛？”
夜寂初不說話，抿著唇，還是盯著她看。
半響，又把視線放在她傷口上。
伸出手，想碰，又頓住，最后把手落在了她臉上。
輕撫摸了一下。
看到他那雙往日冷漠的血瞳中，那絲一閃而過的心疼。
夜飄零心中微動，像是有某根弦被撥到了一樣，發出清脆的聲響。
下意識扯過被子遮住傷口，輕聲道：“一點小傷而已。”
說完，她還伸出沒受傷的手抬起來，想像以前一樣摸下他腦袋。
然而這個動作對現在的她來說實在太艱難。
躺在床上半天都夠不著。
正打算放棄，突然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就湊到了自己手上。
只見少年面無表情的低下了頭，把一頭銀發送到了她手中。
那無比熟練自然仿佛演練了千百遍的動作，讓夜飄零嘴角抽了抽，手都忍不住頓了一下。
他該不會真把自己當狗狗了吧……
憋著笑，她還是在他頭頂揉了揉。
柔軟的銀發在指尖穿梭而過，嗯，熟悉的觸感。
摸完狗頭，她又喊了一句：“狗子。”
“嗯。”少年毫不猶豫的應聲。
她命令：“我要喝水。”
“好。”
他低聲應，站起身，乖乖去幫她倒了一杯熱水。
少年收起了在外人面前滿身戻氣和冷意，在她面前乖順得像只大狗狗。
喝完水，見他難得這么安分，還一直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也沒做別的事情。
夜飄零來了興致，挑眉問他：“我昏迷的時候，你給我包扎的？”
夜寂初微頓，搖頭：“不。”
她嘴角抽了一下：“那是誰？”
“別人。”
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
夜飄零哦了一聲：“那你告訴那個人，包扎得太丑了，以后還是讓醫生做好了。”
少年血眸頓時一暗，一張俊臉繃得很緊。
低聲開口：“夜夜……”
“嗯？”夜飄零一臉不解，“我沒說你，我在說包扎的人。”
于是某殿下看著她欲言又止半響，最終只能冷哼一聲，挪開了臉。
只是他身上散發出的濃濃怨氣，仿佛是一只正在嗚咽的大狗。
夜飄零輕咳一聲，又一本正經問了句：“那我衣服也是別人換的？”
夜寂初這回徹底冷下了臉，血眸陰暗，唇間冷颼颼的吐出兩個字：“他敢？”
她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結果笑得太用力牽扯到傷口，夜飄零直接倒抽了一口氣：“嘶……”臉色都白了兩分。
少年目光微變，臉色都緊張了幾分。
“夜夜……”
難得看到他這么情緒外露，夜飄零終于皺了皺鼻子，說了一句：“狗子，我疼。”
夜寂初眉頭便皺得更緊了，眼中冷意擴散。
卻只知道伸手去摸她發絲，口中笨拙的哄：“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