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飄零沉默了下去，靜靜的看著她抱著膝蓋在地上哭。
心底像是被破開了一個洞，寒冷刺骨的風不停往里鉆。
疼得讓她渾身感官都麻木了。
好半響，她才蹲下去，把她瘦小的不停顫抖的身軀摟在懷里。
輕聲說：“以后你還有我，我會保護你的。”
我會保護你的。
她在心底默默重復了一遍。
微垂的眼皮，掩蓋了眸底深沉的愧疚。
過了好久，譚若曦情緒在逐漸穩定下來，她拿著小熊娃娃，背起書包。
擦干了眼淚：“我們回家吧。”
夜飄零點頭：“好。”
臨走前，她又輕聲說：“謝謝你們，剛才幫我。”
夏千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事啦，以后大家都是朋友。”
夜飄零卻站在原地，沒有應聲。
她不配她這一聲謝。
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贖罪罷了。
見譚若曦背著書包就打算走，夏千雨下意識問：“你不等人來接你嗎？你家里人呢？”
譚若曦回過頭來，蒼白的臉上，掛著蒼白又純凈的笑容。
她輕顫著說：“以后，再也不會有人接我回家了。”
看到她眼神里濃郁的悲傷，夏千雨瞬間愣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對、對不起……”
“沒事。”譚若曦搖搖頭，說道，“我回家了，你們小心點。”
“嗯。”
夏千雨朝她揮揮手。
然后轉頭，發現夜飄零至始至終都一個字沒說。
好奇的看過去：“飄零，你怎么了？”
“沒有。”
少女淡聲應了一聲，目光卻一直盯著譚若曦離開的方向，始終沒有挪開。
腦子里回放的，只有她剛才說的那句話：
以后，再也沒有人會接我回家了。
心臟，忽然疼得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夏千雨沒察覺她的不對勁，只是問：“飄零，要回去了嗎？”
夜飄零搖搖頭：“你先回去吧，阿初還在教室里。”
夏千雨看了看來接自己的車，又看了看她。
雖然她很舍不得走，不過，一想到她和夜寂初的關系……
她還是不要留下來當電燈泡好了。
于是說：“那好，我先回去了！下次見！”
“嗯，下次見。”
她淡淡一笑，目送著夏千雨離開，少女臉上的笑意逐漸收了回去，像是被黑暗吞噬的最后一抹光。
站在原地好久，她終于忍不住低下頭，捏緊手心。
唇瓣蠕動，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了一句：“若曦，對不起……”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悄聲無息的沒入了泥土中。
等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又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轉身走回了學校。
夜飄零并不知道，在她離開后，不遠處的一棵樹下，才走出來了一個同樣穿著制服的女生。
女生望著她們剛才的地方，冷冷勾唇。
語氣里透著得逞：“夜飄零，我終于知道你的弱點是什么了……”
手機鈴聲剛好響起，她立刻接聽，臉上再次換上了無害甜美的笑容：“子凡，你等等，我在教室里取東西呢，馬上就過去……”
說著快步離開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