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因為不小心被流彈劃到，夜飄零臉頰邊還有著些許皮外傷。
衣服和頭發也比來時凌亂了很多。
看起來略顯狼狽。
看得少年視線再次怔了怔。
抿緊了唇，血眸中濃郁的煞氣，以及滿身的殺意，都在瞬間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眼中掠過的那一瞬，一種名為心疼的東西。
一抬手，就想把她往懷里拉。
但一想到自己手里的血，他又僵了僵。
取出手帕，一點一點的擦，可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凈。
他只好無措的看著她。
仍舊是血紅雙眸，在這一刻盯著她的時候，卻干凈又認真。
惶惶不安，小心翼翼。
像是個怕被嫌棄的孩子。
夜飄零還未從剛剛他妖異的狀態中回神，就看到了他這幅樣子。
沉默了好久，最后還是忍不住輕嘆一口氣。
不自覺的伸出手，取出紙巾，幫他一點一點擦干凈。
才說：“你怎么跟過來了？”
夜寂初不說話，只是直勾勾盯著她。
夜飄零又認真的問他：“我不是說過，不許你再殺人了嗎？”
“沒有。”
“什么？”
某男挪開視線：“沒有殺。”
夜飄零：“……”
好的，她對他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已經有了一定的認知。
她匆匆掃了眼四周的地面，那一地的鮮血。
剩余的刀口組成員，此刻正站在十米之外，惶惶不安的看著他們。
眼中寫滿了驚駭，仿佛看到了什么極為可怕的東西。
她正要繼續教訓。
下一刻，卻已經被少年伸出的手一把圈入了懷里。
抱得緊緊的，磁性微低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夜夜。”
“嗯？”
只聽他說：“沒事了……”
毫無起伏的聲音，透著少有的憐惜。
夜飄零本來一腔怒火，還有看到他殺人的各種心情。
都在這一句話之下，變成了更加復雜的感覺。
她目光閃動，沒有說話。
他大半夜，非要跟著她跑到這里來。
就是怕她被人欺負了，特地過來幫她嗎？
雖然很極端，也很幼稚。
她可以感受得到……他想要保護她。
保護一個殺人不見血的女魔頭。
兩人抱了半天，直到旁邊傳來一道輕咳。
她抬頭，只見蘇輕沫站在不遠處，嬌媚的臉上還殘留著震驚。
指了指地上的尸體，小聲開口提醒：“你們確定，不先走？”
夜飄零一看，四周剩下的那些刀口組的人，都在瑟瑟發抖的望著他們。
她嘴角一抽，拉著夜寂初走人。
跟剛剛的情況截然不同。
他們走出去的時候，再沒有一個人敢上來阻攔。
全場鴉雀無聲，院子里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地上都聽得見。
他們每走一步，身后那些拿著槍的刀口組成員便都繃緊了神經。
警惕得仿佛生怕夜寂初突然變卦，回頭把他們都殺了一樣。
剛出去，關依一便跑了過來。
急忙忙的說：“頭，剛剛我看到夜寂初進去了，有沒有……”
最后的話，被卡在了喉嚨里。
因為她已經看到了那一地的鮮血，還有眼前冷漠看著自己的少年。
蘇輕沫在旁邊，也是瞬間想到了剛剛發生的那一幕。
眼底頓時掠過了一抹駭然。
今晚，注定了是關依一和蘇輕沫的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