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正常人，早就被嚇跑了。
但她卻伸手，摸了摸他一頭柔軟的銀發。
“夢到什么了？”
“怪物。”
“什么？”夜飄零愣是沒反應過來，他夢到怪物，然后這么憤怒？
夜寂初卻目光深寂，薄唇輕啟，仍舊是沒有起伏的口吻：“他們說我是怪物。”
“然后呢？”
“拿石頭砸我。”
她接著問：“是什么人？”
他望著她精致的容顏，半響，開口：“一群小孩。”
說到這里，他渾身再次充滿了戻氣。
但卻不是因為難受，僅僅是因為被欺負了而憤怒。
想要殺人……
夜飄零聽到這里，卻心口一疼。
看著他異于常人的血瞳和銀發。
這副模樣，是會很容易被當成怪物的吧。
他夢到的，難道是小時候的事情嗎？
小時候，肯定不少人因為他的外貌孤立他。
她過去，雙手環住他的腰。
“別想那么多，睡吧，只是噩夢而已。”
某少年腦袋輕歪，吐出兩個字：“生氣。”
夜飄零又有些好笑，伸手再次揉了揉他發頂。
“不生氣，睡覺吧。”
“想殺人。”
夜飄零額角青筋一跳：“不可以！”
“想。”他固執。
“不可以。”
“那……”少年忽然一頓，視線放在她嘴唇上，“吃。”
夜飄零想到那天變成豬嘴唇的自己，一巴掌朝他狗頭拍去：“更不可以！想都別想！”
折騰到最后，夜飄零還是主動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然后某少年，眼中才重新凝聚起光來。
乖乖的抱著她睡覺。
睡前，見他血紅的眼中仍然帶了一些恍惚。
她不由再次說：“不要想那些，知道嗎？”
他微微一頓，問：“怪物？”
“你不是怪物。”夜飄零聲音柔了許多，“我也沒把你當怪物過。”
想到他童年得經受多少委屈，夜飄零便覺得心疼，把臉在他胸口埋了埋。
如果他是她要找的人。
那小時候他們見面的時候，難怪她會覺得他渾身充滿了孤獨和死寂。
而如果不是，那個人，當時也一定被說成怪物過吧。
天生異瞳異發，總是人群中最獨特的存在。
而獨特，意味著不被大眾所接受。
人類總是沒有理由的恐懼又排斥外貌特殊的人。
夜寂初聽完她的話，眼中有光芒一閃而過。
那是一種類似溫柔的東西。
卻比溫柔，更加醉人。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憑借本能抱緊了懷里柔軟的少女。
接下來的日子，夜飄零繼續上學。
風平浪靜。
而那晚被綁架，包括那個雨夜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好像從來不曾存在過。
不知道影十三和影十四，或者是阿初家里人動了什么手腳。
雖說那地方很偏很少人去，但到底死了那么多人。
滿地的血和尸體，卻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仿佛被那場雨沖刷得一干二凈了似的。
新聞還是網絡，都沒有人談起分毫。
對此，夜飄零除了佩服以外，也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這么大的事情，卻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處理得這般干凈。
可想而知，以前肯定沒少干過這種毀尸滅跡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