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愛情,他這個人,占有欲強,只要屬于他的,他不會拱手讓人,哪怕只是一段回憶,他也不允許自己丟失。
他努力去想的時候,只覺得頭疼,非常強烈的痛感,仿佛穿透皮膚表層,讓他疼得頭暈目眩。
周南就坐在訓練室外面的臺階上,看著他,沒有上前去打擾。
直到,他一把抓住了門框,整個人微微有些顫抖,周南再也坐不住了,連忙起身跑了過去,就看到他手背青筋突起,整個人似乎很痛苦。
她伸手扶住了他:“你沒事吧?”
顧衍之伸手按住了太陽穴。
周南試探問道:“你是……想起什么來了嗎?”
顧衍之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周南松了一口氣,又隱隱覺得心疼,他沒想起來,說明他不知道另外一重人格的存在,沒人告訴他的話,光靠他自己去想,是怎么都不可能想得到的。
周南扶著他坐在了臺階上,月色很好,一株梧桐樹枝葉繁茂,遮擋住半重月色,男人低低呻吟著,像午夜的怪獸,孤獨地舔著自己的傷口。
“如果實在想不起來,就……先別想了,慢慢來。”
顧衍之呼了口氣,總算平復住了腦海中紛亂的思緒。
他的記憶力很好,他甚至記得三歲的事,三歲的時候父母帶著他去哪里,他都記得。
可為什么偏偏把她的相關記憶給弄丟了。
頭疼漸漸散去,顧衍之眼神漸漸變得清明,他呼了口氣,或許真的如她說的,要慢慢來吧。
顧衍之額頭滿是汗水,周南從兜里摸了一包紙巾出來遞給他:“擦擦吧。”
他也沒接,用手抹了一把,作風倒是和一號人格一樣,不拘小節,不精致,糙漢風格。
周南神色怔了怔,他們的性格看起來好像南轅北轍,但其實深究一下,他們的性格又有共通的地方。
一號雖然大部分時候看起來大剌剌,但也有陰狠的時候,周南了解顧衍之,也見識過他在軍中的一些手腕,他絕對不是靠他父親才混到副旅這個職位的,傻白甜的人不可能年紀輕輕位列副旅。
而二號,雖然冷漠無情又陰狠,但這些小細節,卻又和一號是那么的相似。
自從得知他人格分裂之后,周南就沒有一天快活過。
一想到自己要親手殺死這一重人格,她每一天都深深地被自己的罪惡感折磨著。
如果一號記得她殺二號怎么辦?
如果殺了二號,一號也受到影響怎么辦?
她的顧慮實在是太多了,因為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不能不想那么多。
身旁的人緩緩躺了下來,躺在臺階上,低沉的聲音響在她耳邊。
“你說,為什么我記得其他所有人,獨獨忘記了你?”
周南心一抖:“你如果還質疑我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他好像盯著月亮,在出神:“我并不是質疑你,我只是在問你。”
周南心虛:“這是醫學上的事,我不清楚,或許你可以問問醫生。”
顧衍之又沒了聲音,好一會兒才開口:“忘記一些事,感覺并不好受,想不起來,更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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