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錚面無表情:“我知道了,你跟她說,我會去看望她的,讓她不要擔心我了。”
掛了電話,他神色依然沉重,他的母親,雖然對他不算好,但這一招,博取他的同情,讓他愧疚,不像是她自己會耍出來的招。
是有人讓她這么做的嗎?
那么,那個人是誰?
六院,劉眉腳上打了石膏,躺在病床上,林茵坐在一旁,笑著看她:“怎么樣,你兒子知道你這么盡心盡力地為他嗎?”
“早上讓保姆給他打了電話,他說他會來看我,我可是為了他才熬夜,才神志不清摔下樓的,他這個做兒子的,能不心懷愧疚嘛,林茵,你真是高招。”
林茵笑笑:“以后嘴上一定要多關心你的兒子,兆錚這孩子,不是那種沒有良心的人,也不會有了媳婦兒忘了娘,知道嗎?”
“放心吧,如今我能依靠的只有他,我肯定對他好。”
又是一個星期之后,沈兆錚頭部的淤血已經散干凈了,胸腔內部臟器基本也已恢復正常,只剩下大腿這骨折還要休養一段時間,畢竟傷筋動骨要一百天呢。
沈兆錚撐著拐杖,又由顧念扶著,出了醫院。
他一天都不想耽擱,他想帶念念去見他父親,跟他說他們要結婚的事。
他腿上的石膏打得厚,上車也不方面,丁百特地開了高底盤,大空間的商務車,這樣他腿才能伸得開。
顧念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有兩個月了,孕吐反應也沒有,也還沒顯懷,吃嘛嘛香,去醫院檢查,醫生也說一切正常,說給她媽聽的時候,她媽簡直羨慕得不得了。
顧景行還說,以前應該也給你弄軍事教育的,看念念身體多結實。
顧念聽她媽說這些的時候,總止不住發笑。
她坐在沈兆錚身邊,將拐杖平放下來,然后低聲道:“沒傷到你的腿吧?”
“沒有。”
車子駛離軍區醫院,顧念搖搖頭道:“你說你,著什么急,等你腿腳更便利點的時候,再去見你父親,不更好嗎?”
他拽著她的手,沉聲道:“我等不及了。”
四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了西郊公館前頭。
已經五月底了,京都也熱了起來,沈伯庸坐在一棵皂莢樹下,旁邊放著收音機,里頭放著的大約是黃梅戲。
見沈兆錚拄著拐杖進來,開口道:“既然傷著,就別來回奔波,留在醫院里養傷不好嗎?”
沈兆錚和顧念進了院子,保姆拿了兩張凳子讓兩人坐下。
沈兆錚認真道:“父親,我這次帶念念回來,是想跟您說,我要和念念結婚了。”
沈伯庸臉色微微一沉,把著手中的佛珠:“念念……不是還在念大學嗎?這么著急做什么?”
沈兆錚環顧四周,四下無人,他沉聲道:“念念她……懷孕了。”
沈伯庸面色有所緩和,這是他最小的一個兒子,閨女不爭氣,但這小兒子向來優秀,這也是他唯一沒有成家的兒子。
他自然是盼著小兒子能給他生個孫子或者孫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