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宴之進書閣時，便牢記父親的叮囑，成為太子的伴讀。
太子的脾氣并不好，有點古怪，他接觸了些時日，便打退了堂鼓。
韓子崇偷偷摸摸的拉著他，低聲道，“四皇子與六皇子叫我去一個地方，你同我一起？”
柳宴之搖頭，“四皇子六皇子叫的人是你，未免不太妥當。”
韓子崇并不死心，畢竟他兩出身相似，又是最好的玩伴，便同四皇子和六皇子說了。
“他？他能做得來嗎？”六皇子用猶疑的目光打量了過來。
韓子崇拍了拍胸脯道，“六皇子放心，只要你們開口，我們萬死不辭。”
柳宴之與韓子崇并不知道他們要去做什么，當知道四皇子與六皇子的目的是為了欺辱五皇子的時候，都愣住了。
四皇子以為他們反悔，皺眉道，“怎么？”
韓子崇猶豫了一瞬，便加入了進去。
唯有柳宴之，至始至終在旁看著。
他知曉這樣會得罪四皇子與六皇子，可是他看著地上被欺辱的五皇子，心中是萬萬不愿意做出這種事情的。
但是柳宴之也沒有出手，因為他心里明白，皇宮是不光是吃人的地方，有些事情不是想管便能管得了的。
但是有人卻是插手了，這人的身份還不小，是當今圣上最寵愛的九公主。
待對方走近，柳宴之這才看清楚了她的模樣。
這一眼，便是移不開了目光。
“她就是那位受寵的九公主？”臨走時，他回頭，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韓子崇拉著他道，“應該就是了，誰會冒充那位九公主啊，又不是嫌命太長了。”
柳宴之心想，她長得真好看，便也說了出來。
第二次見面之時，便是在宮宴上，柳宴之緊張的前去請了安，他抬眸偷偷看了九公主，發現對方在看了他一眼便收回后，心中倍感失落。
九公主長大便越發的好看，柳宴之是想著將人娶回家，一輩子看著的。
韓子崇說，“柳兄，你只不過是喜歡她的皮囊罷了，待你以后見多了別的女子，你就會慢慢變心了。”
縱使見多了別的女子，那些人也不及她那般好看。
或許有比九公主更出色的女子，但如今就算是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柳宴之最后悔的莫過于在中了狀元后，沒有直接讓皇上將公主許配給他。
或許之后便不會有那些事了。
五皇子登基，他得以重新見了一次九公主。
只是后來，天子將他發配到了京城之外的偏遠之地。
柳宴之大抵是不甘心的，心里頭只是不愿意去猜想。
九公主病逝，在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柳宴之站在窗外足足一個時辰，外面下了雨，飄進來的氤氳將他的衣裳都給打濕了。
“糖葫蘆咧，賣糖葫蘆。”陽安城的街道雖不如京城那般來得繁華，卻也熱鬧。
柳宴之看著一名韶華女子咬了一口糖葫蘆，許是察覺到他的視線，有些疑惑的望過來。
他微微一笑，恍惚看見當年的九公主手中拿著一串糖葫蘆，然后捂住他的嘴，壓低聲音道，“噓，別說話。”
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柳宴之的心漏了一拍。
一如當年驚鴻一瞥，后來便再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