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疏有別,這其實不是什么悲傷的事情,看開了就好。
冬雪嘆氣,“老夫人都沒有問你,倒是啟少爺來看過你。”
傅弘啟倒是到客棧來找過她,說是來看看她有什么需要的。
寧舒只說自己沒什么需要幫助的。
傅弘啟來的時候,還帶了一些銀子,一些碎銀子,一小袋子,看來是傅弘啟存的。
傅弘啟把錢給寧舒的時候,寧舒盯著他看,看得傅弘啟坐立難安,耳朵都紅了。
寧舒就有點確定了,這個書生怕是喜歡委托者哦,不然沒事往客棧跑,書都不讀了。
委托者長得又不差,傅弘啟雖然是侯府子嗣,但是身份不算好,只是一個庶子生的孩子,將來不會繼承爵位,最多分到一點微薄的財產。
委托者如果嫁給傅弘啟,不算是高攀了。
寧舒現在不想跟侯府的人來往,直接讓傅弘啟不要來找她。
然后寧舒就重新換了一家客棧,至于傅弘啟有沒有再到客棧來找她就不知道了。
被自己親爹關禁閉有什么艱難的,沒有了愛情,又沒有了權力和爵位,那才叫痛苦呢。
至于三王妃,寧舒也就僅僅這樣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跟她沒關系,而且占了委托者的名字,也沒見拒絕,有個身份就利用。
現在就不讓你占名字占身份,既然享受了榮華富貴,現在落難了也該承受著。
哪怕三王爺出事了,三三王妃在侯府,過的也也是錦衣玉食,被人細心呵護的日子,然后三王爺回歸了,變成了皇后。
然后又接著享福。
這是上輩子拯救了全宇宙吧,才有這樣的福氣。
寧舒找到了一個宅子,前面能做生意的那種,做點小本生意是不成問題的。
但是也不便宜,好幾百兩呢,換作是普通人,這輩子都可能買不到,跟現代的房價有得一拼了。
寧舒買下了,到衙門去過了手續。
冬雪雖然心疼得直抽抽,但是打掃衛生相當積極,好歹算是自己的家了,有房子就有住的地方了。
也很舒心。
這幾天冬雪跟著寧舒到處轉悠,轉得心都有點野了。
深閨小姐哪能這樣隨便出門的,嘗到了自由的味道,就不想被拘束了。
現在不用看別人的臉色,冬雪覺得挺好的,但就是擔心每天吃什么,怎么節約錢,自己當家作主了之后,手頭上每經過一筆錢都格外心疼。
每天小姐都會給她一點錢,讓她去買菜買肉,買家里需要的。
冬雪恨不得省著再省著,也知道自己小姐買了房子,手中并沒有多少錢了。
寧舒這邊想什么營生,關小黑屋的傅意致感覺到了危機,再這么關下去,爵位可能會弄丟,而且還不能知道三王妃現在怎樣了。
傅意致痛定思痛,非要離開這里,他受不了了,吃喝拉撒睡都再一個屋里,解手都再這個屋里。
雖然有個便桶吧,但是不代表就不臭。
現在屋里的味道簡直令人窒息,傅意致從來沒有跟自己排泄物共度這么多天的經歷,簡直就是畜生。
他仿若關在圈里地畜生。
父親怎能如此狠心。
拉著送飯的小廝,說要見侯爺,讓小廝去通報一聲,到時候會有好處。
傅意致現在不指望小侯爺的身份能讓這些奴才聽話,只有利誘。
說到底,他父親是主宰侯府所有人命運的人,包括他這個兒子。
傅意致以前覺得父親是愛他的,以他為榮的,現在這么一看,沒有這么一回事。
他想得太理所應當了,只要爵位沒有確定,他隨時都會被父親出局,他不光有自己一個兒子。
只有握在手里才是真的啊。
侯爺對這個兒子并不怎么信任,出來了肯定會因為三王妃鬧出什么大事來,于是駁回了兒子想要交談的要求。
小廝回來告知了傅意致侯爺的意思。
傅意致不相信,“你究竟有沒有告訴我父親。”
小廝屏住了呼吸,即便是隔著門縫,都能聞到里面的味道,說道:“少爺,真的說了,老爺說了,讓你再反省。”
反省反省,還要怎么反省?
他都保證了,出去不會找三王妃,現在三王妃被抓住了,他不會行動,反而會讓三王妃的情況更加糟糕。
小廝掰開傅意致的手,他的手上有污垢,抓在自己的身上,都好像沾染上了臭味。
那如謫仙一般的公子,現在這么狼狽,從云端一下掉下來了。
侯爺這是在凌辱少爺的自尊呀,可別反目成仇呀。
侯爺也許好心讓少爺反省,但是少爺心里指不定是怎么想的。
至于因為什么事情反省,作為下人不知道少爺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情,就被反省了。
看過少爺狼狽模樣的他,少爺出來,不知道要怎么對他。
從明天開始,輪流跟其他小廝送飯,免得被殺人滅口了。
小廝丟下飯菜就走了。
傅意致看著地上的飯菜,很簡單,沒有什么硬菜,雞鴨魚沒有,就是一點肉絲,然后素菜。
傅意致氣想直接掀了餐盤,但是一天就這么一頓,打翻了的話,就要餓一天。
他不是沒有打翻過,最后活生生餓了一天。
他是小侯爺呀,現在居然為了一餐飯如此狼狽。
傅意致冷笑,沒有力量,就不能保護自己珍惜的人,沒有權力,就要被隨意踐踏。
之前是風光的小侯爺,現在連一個小廝都不如。
傅意致不敢拎起自己的衣服聞一聞,太臭了。
侯府夫人偶爾送點吃的,送兩套換洗的衣服,但是沒有洗漱,就算穿上了換洗的衣服,那也是臭的。
傅意致對母親說道:“娘,我想洗澡,我不能再這里呆下去了,我會瘋的。”
侯爺夫人心疼得不行,但還是說道:“意致,你忍一忍,很快就能出去了,你父親還在氣頭上。”
傅意致心里突地疼了一下,問道:“我洗澡跟父親再氣頭上有什么關系?”難道父親生氣,他連不能洗個澡。
傅意致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這么可悲。
侯爺夫人自然聽出了兒子話中的怨氣,“這屋子只有你爹才有鑰匙,他不放你出來,是出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