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茅草屋,里面別有洞天,說是富貴人家也不差,各種家具應該都是比較貴重的木頭打的,做工也非常好。
透過一稀珠簾可以看到隔壁的房間擺設著一張床,鵝黃色的蚊帳上面繡著精致的花紋,一看就是女子的香閨。
屋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應該是點了燃香。
有錢人家,講究人。
寧舒給李暉倒了一杯水,說道:“家里窮,沒有什么好招待的,一杯清茶。”
李暉坐在椅子上,聞到了椅子上帶著一股香味,難道是名貴的黃梨花木,用黃梨花木打造的家具,還家貧?
李暉端起瓷白的茶杯,茶杯非常素雅,上面有水墨畫,寥寥幾筆,意境悠遠,倒像是大家的手筆。
茶杯中浮晃著一抹淡碧,幾縷輕煙散著溫熱。
李暉深深吸了一口氣,用最有范的姿態品茶,只是一杯清茶?
這應該是他喝到過的最好的茶葉了,舌尖微甜,一股茶香慢慢從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說不出的輕松快慰,口腔中彌漫著芝蘭之氣。
李暉表情淡定,但是心中一點都不淡定了,這個天真的小姑娘其實是生活在富貴窩里的,但是她自己并不知道。
而且說是一杯清茶就是一杯清茶,臉上連一點表情都沒有。
李暉只覺得這里充滿了仙氣,似乎是神仙的居所,讓人渾身舒坦,比在他的家里好多了,家里家徒四壁,在房間里都能聞到雞舍豬圈的臭味。
這里的一切都非常到高雅,而且是在深山中,沒有人叨擾,不用聽家里尖酸刻薄的嫂子念叨,而且有美人紅袖添香。
李暉的心中極速閃過各種念頭,眼睛黏在寧舒的臉上,只覺得此情此景,是如此到迷人,他是否在做夢,在夢中見到了仙女呢。
寧舒:看你的雞兒去。
“謝謝公子來看我,這些東西你就收回去,我家里有這樣的果子,山林有很多的果子。”寧舒直接說道。
是單純,可是就是不通人情,李暉唰的一下帥氣地打開了扇子,說道:“雖然你有這種東西,但是我送出去的東西不會收回的,你要不想要你可以把東西扔了。”
寧舒哦了一聲,然后真把果子扔出去了。
李暉心里真是臥槽臥槽的,什么情況,說扔了還真的扔了,寧舒看李暉的臉色不好問道:“我不能扔嗎?”
“可以扔,這是你的東西,你怎么處理都可以。”李暉覺得要讓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變得為愛纏綿,為愛溫柔小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呀。
不過這種女孩子總比那些眼睛長在頭上的大小姐好,而且單純純凈。
不通人事有不通人事的好處,有什么就表現出來,免得他花心思猜也是不錯的。
而且秋試要開始了,他得為秋試做準備,這里的這些東西,隨便一件都能湊足他上京趕考。
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李暉也就不再計較這個姑娘之前把自己送過來的東西丟掉的不悅了。
寧舒不說話,撐著下巴看著李暉眼睛中的算計,估計現在李暉都把這家里的東西都看成他的了。
李暉看小姑娘直勾勾到盯著自己,純凈的眼神好像能看到他心中那些隱秘的想法,不由得有點惱羞成怒。
“姑娘一個人住在這深山里安全嗎?”李暉找話題問道。
寧舒直接說道:“很安全呀,我爹爹教了我狩獵的技巧,一般的野獸都不能拿我怎么樣,上一次我還打死了一只野豬,那畜生好大呀,有長長的獠牙,不過還是被我殺死了,不過肉太臭了,我扔了。”
李暉先是驚異一個弱弱小小的姑娘居然能夠打死一只野豬,不過聽到后面,一只野豬就這么扔了,頓時有些心疼,一頭野豬也有一百多斤接近兩百斤,這都是肉呀,就這么直接扔了。
李暉在家里根本就吃不到什么有油水,一頭豬就這么扔了,還是讓每天吃粗糧刺得喉嚨的李暉心里陣陣發痛。
真是一個敗家的,不過不敗家也養不出這樣單純的樣子。
敗家肯定手指頭縫也寬,多多少少會漏一點出來,也夠她用了。
不知道是什么獵戶這么有錢,能夠自己的閨女置辦這么多的東西,還是有錢人躲到深山野林中呢?
李暉喝著茶,看到桌上有糕點,這些糕點做工精致,就是鎮上的大戶人家的糕點也不過如此,驚異到問道:“這些糕點都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寧舒承認了,也沒有讓李暉嘗一下味道如何,完美詮釋了什么叫不通人情世故。
李暉頓時一口氣憋在心中,自持身份就做不出來沒有經過主人的允許隨意拿東西吃。
“不知道姑娘做的東西味道如何,小生很想嘗一嘗。”李暉眼睛充滿了侵略性地看著寧舒,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女人,女人通常會不好意思,進而心如雄鹿亂撞害羞不已。
寧舒一臉詫異,“你真的要吃嗎,我這個糕點擺了好幾天了,估計都壞了,如果你要吃給你吃。”
真是耿直得讓人有點受不了。
李暉轉移話題,問道:“你識字嗎?”
“識字呀,平時沒事我還要朝佛經呀,給我爹爹祈福。”寧舒說道。
過著衣食不愁的日子,還識字,沒事還抄佛經,這日子過得真是舒服呀,讓李暉都有點嫉妒了,自己出身不好,要往上爬就要犧牲很多,尊嚴,良心。
有些人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有個好日子。
李暉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怨懟,說道:“那姑娘我走了。”
寧舒嗯了一聲,站起來送李暉。
難道就沒有一點不舍嗎,難道就不挽留一下嗎?
李暉的心中有點悲憤,為什么不按照套路來,難道這個時候不應該依依不舍,含情脈脈地挽留他嗎?
至少也要讓她留下來吃頓飯吧。
但是這個女子是一點表示都沒有,木有,從頭到尾就喝了一杯茶,而且喝完了還不續杯的,賊尷尬了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