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的手指間夾著銀針,一下一下扯掉了程飛的白頭發。
程飛面不改色,偶爾臉皮顫抖一下,就知道寧舒下手很重。
程飛說道:“我差不多四五歲的時候被丟棄的,就是丟在孤兒院門口的,記憶里有一個女人的聲音,讓我一直呆在那里,不要動。”
“然后我沒有等到她回來,我被孤兒院院長帶回了孤兒院,里面有很多跟我一樣的孩子,他們看著我的眼神很警惕,我的飯總是被他們搶了。”
“不要說孩子天真可愛,在那個地方,孩子一點都不天真可愛,就是天真可愛,也是因為有領養的人來了,天真活潑地笑著。”
寧舒真是靜靜地聽著程飛的話,一邊拔頭發。
“后來,我養父母收養了我,可是卻為了我的心臟。”
“所以你就殺了他們?”寧舒插嘴道。
程飛搖頭,“不是,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
“我希望妹妹的心臟可以堅持久一點,我長大了,就能脫離養父母。”程飛說道。
寧舒:表示一個字不信。
真是心想事成,想要脫離養父母一家,然后他們就死了。
我還想程飛有事呢,程飛怎么一點事情都沒有。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首先是人謀,然后再是成事在天。
對于程飛的追憶往昔,寧舒全程冷漠臉。
就你最可憐,艾云一家就不可憐,艾云就應該被做成琥珀么。
難道程飛經歷了這些,就是情有可原是不是。
誰會想艾云,艾云被無辜做成了琥珀,獻出自己的靈魂力來逆襲。
你苦逼,所以就值得原諒。
程飛再怎么洗都洗不白,至少寧舒是無動于衷的。
不是長的帥,你做的事情就是對的。
“你覺得我殺了我的養父母?”程飛看著寧舒問道。
寧舒聳了聳肩膀,沒有說話。
雖然沒有證據,但不代表程飛沒有做這件事。
寧舒也懶得給程飛拔白頭發了,從包里拿出了文件,“這是離婚協議書,簽了吧。”
程飛接過文件,看著上面的協議,說道:“你覺得我會和你離婚?”
寧舒笑著說道:“怎么會不離呢?”
程飛將文件放在長椅上,雙手十指交叉,平靜地說道:“婚姻法規定,婚姻法規定夫妻間有互相撫養的義務,在一方多病或喪失勞動能力、生活困難的情況下,有負擔能力的一方要主動承擔撫養義務。”
寧舒點點頭,“是有這個法律條文,但是前提你別忘了,那就是夫妻雙方感情是否確已破裂。”
“你想要把我做成琥珀,要剝奪我的生命,你以為我們還有感情在。”
“當然在。”程飛說道。
寧舒:……
這時,一個神經病人抓起了長椅上的協議書,然后瘋瘋癲癲地跑了。
程飛攤手,“看來是簽不成了。”
寧舒不在意,“可以到法院去申請離婚,只不過是有點麻煩,但是一定能離,就算你不同意,法院也會判強制離婚。”
程飛眼波深沉地看著寧舒,“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真的。”
“行了,我該走了,祝你在瘋人院有一個完美的晚年生活。”寧舒從長椅上站起來,淡淡地說道。
“至于離婚的事情,你不用操心,而且你有沒有殺你的養父母,我并不關心。”寧舒笑瞇瞇地看著程飛。
程飛看著寧舒臉上的笑容,突然開口說道:“我覺得,呆在這里的人應該是你,艾云,你病得不輕。”
寧舒搖頭,“可是現在呆在這里的人是你,病的不輕的人是你。”
“我很快就能從這里出去,艾云,也許我有病,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們都有病。”
“也許吧,也許我們是病友。”寧舒轉身就走了。
程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感覺有些頭疼。
程飛看著寧舒的背影,越來越模糊,程飛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寧舒出了瘋人院,等再隔一段時間,她還來瘋人院。
寧舒每天的工作挺繁忙的,每天圍著學生打轉。
還要負責疏導學生的心理健康。
寧舒覺得以自己的思想,絕對會把這些學生帶溝里去。
就比如現在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扭扭捏捏,滿臉通紅,欲言又止,糾結無比。
“艾導師,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我們出去說。”女學生問道。
寧舒點點頭,和女學生出了辦公室,在學校的林蔭小道上走著。
“艾教授,我有一件事,我希望能得到你的意見,你不要說出去。”
寧舒點頭,“你說。”
“就是一個男人,一個男人希望我陪他四年,一年十五萬,一直到大學畢業。”
寧舒挑眉:“怎么才十五萬,你青春年華,而他既然提出以金錢交易,說明是有家室的。”
“是啊。”女學生有些猶豫。
寧舒說道:“咱們不從道德上說,就從經濟上來說,明顯就是你虧了呀。”
“你現在是大一,如果你真的同意了交易,你就要面臨隨時隨地被他召喚,你的學業怎么辦。”
“本來該是你學習的時候,有燦爛的未來,別人都在拼搏的時候,你卻要纏綿在床上。”
“你要付出身體,付出時間,付出尊嚴,看著不費勁,但是你損失的是自己的未來。”
“沒有保障,沒有合同,沒有契約,沒有法律保證,你可能會被騙,如果他白玩你呢,到時候兩手空空,青春不在了。”
“這……”女學生的臉有些白。
“如果你懷孕了呢,既然是有家室的,孩子就不能生下來,肯定會讓你打掉孩子的。”
“你能承受住,一旦你接受了,你就是他的個人物品,他想怎么樣就怎樣。”
“你得以他為尊,如果他有什么怪癖,你都得忍受。”
“奪取你的青春,你的身體,你的未來,就15萬,跟白.嫖一樣,就騙你年幼無知。”
女大學生:……
導師說話好粗魯。
“所以現在好好學習,奮斗五年十年的,老賤男人有的東西,你也一樣有。”寧舒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