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戰地到底還是沒有守住,上面已經傳來撤退的命令了,長官嘆了一口氣,下了撤退的命令,然后軍隊以很快的速度退回去。
這片土地就此淪陷了。
隊伍的士氣低沉,抬著傷員撤退,戰士的臉上都是黑灰,眼神疲憊麻木。
寧舒背著藥箱隨著大部隊走,偶爾有傷員需要醫治的時候,也方便出手。
小桐跟在寧舒的身邊,走得氣喘吁吁的,寧舒讓她到卡車上去,小桐搖了搖頭,神色有些恐懼,沖寧舒說道:“師傅,我不知道該去什么地方?”
在戰場上小桐感覺到自己的價值,能夠跟著師傅救治人,但是現在撤退了,她不知道去哪里,重新走入人群,小桐又想起自己被糟蹋的事情,害怕別人嘲笑鄙夷。
寧舒想了想說道:“你跟著我吧,可以成為一個軍醫。”這場侵略戰場會持續很長時間,軍醫會很缺少的。
自己離開以后,祝素娘和小桐會是很好的搭檔。
“謝謝師傅。”小桐神色稍安。
“祝軍醫,前面一個戰士一直叫著腿疼,讓你過去看看。”一個戰士跑過去朝寧舒。
“好。”寧舒背著藥箱走過去,小桐跟在寧舒身后跟著一起去,寧舒朝她說道:“你不用跟著我,去車上吧。”
寧舒自己能這么扛著,是因為修煉了絕世武功,體質杠杠的,但是小桐只是一個弱女子,沒法跟她比。
“師傅,我可以的。”小桐咬咬牙,神色堅毅,寧舒看她這樣,就讓她跟著。
一直叫著腿疼的人是祝硯秋,祝硯秋躺在擔架上被兩個戰士抬著。
“腿是哪種疼法?”寧舒放下箱子朝祝硯秋問道,解開了腿上的木棍和繃帶,拆開一看是有些發炎。
寧舒拿了新鮮的草藥放在嘴里嚼了敷在傷口上,祝硯秋愣愣地看著寧舒,看著她一絲不茍地處理自己的傷口,問道:“祝素娘,你什么時候會這個的?”
寧舒將紗布打了一個結,語氣冷淡地說道:“跟人學。”
祝硯秋神色彷徨,看著自己的腿問道:“我的腿會好嗎?”
“不知道,等到了醫院才知道,不要亂動。”寧舒看著祝硯秋的腿,估計會留下后遺癥,畢竟傷到了骨頭。
祝硯秋的神色灰敗,臉上帶著不安,顯然心中也清楚自己的傷,才會這么一遍一遍朝寧舒求證,就是為了心安。
他咬牙上了戰場,沒想到拼刺刀的時候被敵人一刀砍在了腿上,當時他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敵人放翻在地,結果躺在地上的敵人一刀砍在腿上。
祝硯秋病沒有經過軍事化的訓練,遇到這種事情的當然慢半拍,不像劇情里在戰場慢慢成長。
渴望成功,急功近利,就容易出事。
祝硯秋心里也有些后悔。
寧舒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方菲菲,現在軍隊都撤了,方菲菲這個戰地記者也應該跟著軍隊撤退,怎么沒有看到人呢。
尤其是現在祝硯秋受傷了,祝硯秋已經受傷了這么久,
真分手了?!
寧舒也懶得管這兩人的事情,不過愛情這種東西還真的太脆弱了,可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就夭折了。
但是不是什么事情都要為愛情讓路,真愛不是理由。
當寧舒再次回到繁華的上海,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好長時間沒有見到這么和平氛圍了。
沒有林彈雨,上空沒有呼嘯的空軍,沒有哀嚎痛苦的戰士,這些安寧和平都是前線的戰士用命換來的。
寧舒帶著小桐回到自己的家,兩人洗了澡,然后倒在舒服的上睡得昏天黑地的,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先睡一覺。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之后。
寧舒穿著軍裝,將二等軍功的勛章掛在胸前,腳上穿著軍靴到寄宿學校去見祝思遠了。
一段時間不見祝思遠了,祝思遠長高了許多,身體很結實。
“娘。”祝思遠跑到寧舒的面前,不再像小時候一樣撲在寧舒的懷里了,行為克制了許多,不過看著寧舒的眼睛有些發紅。
寧舒笑著說道:“思遠,娘回來了,我們回家。”
祝思遠拼命點頭,一路上都在問寧舒各種問題,得知寧舒獲得了二等功,看著勛章就移不開眼睛了。
寧舒將勛章遞給祝思遠,祝思遠小心翼翼接過勛章,翻來覆去地看,對寧舒說道:“娘,以后我也要上戰場,將侵略者趕出我們的土地。”
寧舒笑著嗯了一聲。
回到家里,小桐已經做好了飯菜,看到寧舒和祝思遠有些拘謹,寧舒跟祝思遠介紹了小桐,祝思遠朝小桐喊了一聲小桐姐。
飯桌上祝思遠一直纏著寧舒,讓寧舒講一講戰場上的事情,想到戰場上的種種,讓寧舒都怎么沒有胃口了,對祝思遠說道:“思遠不問娘了,娘待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寫下來,你自己看。”
寧舒倒是想把戰場上所遇到的傷都整理成冊,把自己遇到的情況都寫出來。
嗯,名字就叫《我是戰地軍醫》
寧舒開始寫日記一樣記錄在戰場上遇到的事情,寫自己是如何工作的,戰士在戰場上受到什么傷害,傷口應該怎樣處理。
每次寫一點,祝思遠是第一個先看,每次看完,都用一種又景仰又心疼又憤怒的眼神看著寧舒,問道:“侵虐者真的這么殘忍嗎?”
“嗯,戰爭就是這么殘酷。”寧舒說道。
祝思遠自己看完了,還帶到學校去給其他同學看,寧舒也不在意,應該過不了多久,她又要被派遣到戰場。
這只是短暫的撤退,這場戰爭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平時沒事的時候,寧舒就教小桐一些軍醫知識,小桐在戰場上待過,理解起來也很快。
寧舒感覺自己在這個世界呆了蠻長時間的,尤其是從戰場回來,覺得自己已經活了大半輩子,沒有哪個世界讓寧舒產生這樣滄桑疲憊的感覺。
有報刊找到寧舒,要刊登寧舒寫的《我是戰地軍醫》,寧舒沒說什么就同意了,刊登就刊登,現在民族到了危難的時候,能夠讓普通群眾了解戰爭也好。
報刊還給了一點稿費,寧舒也收著,攢著給祝思遠娶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