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那你現在怎么又后悔了？”半晌，滕思晴才出聲，“因為知道我生下了清澤？你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流落在外，所以……”
“思晴！”賀謹思突然提高音量，叫了她的名字。
滕思晴一愣。
賀謹思抬起手，揉了揉緊皺的眉心，“你能不能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歸結到孩子身上？沒錯，促使我下定決心重新接近你的誘因，確實是我發現了清澤的身世。但是，這只是個誘因而已。我早就想跟你復合，卻一直因為怯懦不敢邁出這一步。是清澤的存在，給了我一個名正言順靠近你的理由……”
“思晴……”
賀謹思語氣愈加溫柔，“我知道我這段時間做了很多沖動的事情，如果我不愛你，我一定會用更加理性的方式，跟你協商，共同撫養清澤。可是，在你面前，我從來都沒法保持理智。”
滕思晴垂下眼簾，低著頭，過了很久，才道：“謝謝你今天跟我說了這么多，解開了我這些年的心結，我已經不怪你了。但是，我還是覺得我們不合適……”
“到底哪里不合適？”賀謹思皺眉，“我知道你心里也還有我，別否認。既然我們彼此都還有感情，為什么不能再試試？”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韓拓宇？！”
“啊？”滕思晴沒想到他會提到韓拓宇的名字，倏然抬頭，露出錯愕之色。
但是，賀謹思卻誤會了，以為自己說中了她的心事，心中郁氣更深。
“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他根本就配不上你！那天在哈林頓家族的宴會上，我可是都看到了，在他的地盤上，居然有女人敢向你挑釁，還把你弄傷了，而他連替你討回公道的膽子都沒有！你不會真喜歡這種沒用的慫貨吧？”
“你……不許你這么說拓宇！”滕思晴下意識地反駁，“拓宇……拓宇身份敏感，在家族里本身就舉步維艱……”
韓拓宇已經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又在Pheonix人間蒸發那些年幫了她許多，滕思晴本能地護犢子。
可她這些話，聽在賀謹思的耳朵里，卻無異于火上澆油。
“你……你真的喜歡那小子？為了他……要跟我一刀兩斷？”
男人陡然拔高的音量，終于讓滕思晴反應過來了。
她抬起頭，看到賀謹思滿臉受傷的表情，意外之余，竟然覺得有點好笑。
當年Pheonix就是個大醋壇子，她跟其他男明星一起參加綜藝，就握了握手，也能惹得他大吃飛醋，需要她各種哄。
現在她跟韓拓宇還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難怪賀謹思這么不爽了。
既然兩人已經把往事說開，滕思晴也無意令他誤會，想了想，解釋道：“這不關拓宇的事情，我跟他……不是你想象中那樣。”
“那是哪樣？”賀謹思追問。
滕思晴搖頭，“我不能說。”
她曾經答應過韓拓宇，不能把假訂婚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賀謹思眸子又暗了暗，但最終，還是跳過了這個問題，“總算你眼光還不算太差。那既然不是他……難道你還喜歡別人？是誰？是劇組里那個毛都沒長齊的洋鬼子？”
“你……你別瞎猜行嗎！”滕思晴啼笑皆非。
“那你就告訴我，你到底為什么拒絕我？”
滕思晴一下子沉默下來。
賀謹思沒出聲催她，但視線始終凝注在她臉上，不錯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滕思晴被他盯得無處閃躲，最后干脆一閉眼睛，破罐子破摔，“你……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你家里的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