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忽然安靜。
就連微風吹動樹葉的聲音，仿佛都已經離他們遠去。
賀謹思僵在原地，整個人像是被雷劈過一樣，不敢置信地盯著滕思晴。
這小女人剛才說了什么？！
前男友……已經是個死人……她在說前男友？！
難道……
她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了？
就在賀謹思愣怔的同時，滕思晴的心也一寸寸沉了下去，直到墜入了無邊的深淵。
其實，她剛才把話說出口的時候，只是一時沖動，并不能確認賀謹思的身份，更多的是試探。
而賀謹思的反應，卻恰恰證明了，她的猜測是真的！
賀謹思真的就是……
“Pheonix？！你是Pheonix？？賀謹思，你……你就是那個渣男，對不對？”滕思晴的聲音顫抖起來，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男人俊美英挺的臉。
賀謹思抿了抿唇，依然沉默。
滕思晴心頭震顫，感覺自己的體溫都在迅速變涼。
她努力控制著自己，想要平靜地出聲，但是，很難。
“你為什么不否認？你說話啊！你告訴我，是我猜錯了，你不是他，你不是Pheonix！”滕思晴以為自己在大吼，可是，她的聲音聽在賀謹思耳朵里，卻細如蚊蚋。
賀謹思看著她陡然慘白的小臉，一股劇痛襲上心頭，雙手緊緊握拳。
他其實知道，自己最明智的選擇，應當是否認。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以現在這種形式，讓滕思晴知道自己的身份。
在今天之前，滕思晴也試探過他好幾次，他每一次都能以高超的演技掩飾自身的尷尬，輕輕松松地把這個話題掩蓋過去。
可這一次……
他卻發現，他沒辦法在滕思晴面前說謊。
甚至，就是模棱兩可的敷衍，都無法脫口而出。
喉嚨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賀謹思對上那雙泛著紅色的濕潤杏眼，閉了閉眼睛，隨即，點了點頭，“我是……”
“不，我不信！我絕對不信，你……你在騙我！”
然而，他才剛開口，滕思晴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驚跳起來，立即打斷了他的話。
“你絕對不可能是Pheonix！Pheonix是藍色眼睛的混血兒，他……他家境困難，中學還沒畢業就獨自進入樂壇打拼，他……他熱愛音樂，最痛恨束縛，為了自由，連女朋友都可以拋棄……他……他絕對不可能是什么豪門少爺……”
“你不是他！你絕對不是他！”
“你別想騙我，賀謹思！你就是想泡我吧？又怕我拒絕你，就想出這么陰險的招數，竟然想假冒我前男友？！我……我絕對不會上當……”
滕思晴的語速很快，但語氣異常惶恐，說話的時候，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著，視線飄忽著，甚至不敢落在賀謹思身上。
賀謹思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心痛翻涌的情緒，混合著酸澀、心疼、懊悔……幾乎要將他全身的力氣在瞬間抽走。
他用盡了所有意志力，才能讓自己勉強站著。
賀謹思伸手，抬起滕思晴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