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御修長的手指一頓,壓著扳指的骨節都用力到發白了。
這就是她避開自己,深思熟慮那么多天的結果?
“你去告訴她”,他眼眸中幽深地看不出心情來,語調沉沉,“朕,一定去。”
即使是一場居心叵測的鴻門宴,自己也赴定了!
暮色四合,蕭御按照約定來到了偏殿,還沒進門,濃郁的菜香就撲鼻而來。
蘇妲己支起了一張小圓桌,上頭滿滿當當的擺滿了菜,還在彎著腰仔細地做著最后的準備工作。
像極了一位開心等待丈夫回來吃飯的妻子。
只可惜,普通的妻子,不會給自己的丈夫下毒。
蘇妲己忙地很投入,直到蕭御站在背后了,才猛地驚覺到他的到來。
“哎呀!皇上是屬貓的嗎,怎么進來都不作聲的,嚇死奴家了”
嬌嗔軟語一如往常,仿佛這三天的稱病不見,沒有發生過一樣。
蕭御看著她瘦了一圈,略顯蒼白的小臉蛋,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想吃什么,讓奴才們做去就是了,你大病初愈,勞累不得。”
這不加掩飾的關切,成功讓蘇妲己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連忙轉頭,故作哼了一聲,“皇上還沒嘗過奴家的手藝呢,難不成就嫌棄不如御廚做的了不成?”
說著,就拉著他入了上座,很是急切的樣子。
蕭御順從地坐了下來,一桌子紅的綠的黃的菜肴立刻映入眼簾。
她做的都是家常的菜色,雖然不如御廚們那樣擺盤精美,但是別有一番平常親切的味道。
每一道菜都經過精心的搭配,鮮艷多彩,引人食欲大開,但是蕭御卻知道,越是鮮艷美麗的東西,就越是有毒。
比如,她。
“皇上,你想吃什么?奴家給你布菜。”蘇妲己站在一邊,目光殷切地看著他。
蕭御心里想的卻是,她自己不吃,這菜里,絕對有毒。
所以……是哪一道呢?
還是說,是每一道?
見他眼神在桌上逡巡而過,一副并沒有決定先吃什么好的樣子,蘇妲己笑了笑,抬手去拿旁邊的酒壺,“看來皇上是亂花漸欲迷了眼了,那不如先喝杯奴家的桃花釀,開開胃吧。”
銀質的酒壺,泛著古樸的韻味,一只纖纖素手輕柔地握住它的把手,剛要將之提起來,另一只泛著些許蜜色的大掌,就連手帶壺的,將其全都包裹住了。
“愛妃今日辛苦了,這斟酒的活計,就由朕來吧。”
蕭御接過酒壺,輕輕晃了晃,并沒有感覺出內里有夾層。
他又快速打量了整個壺身,也沒有機關按鈕。
但這并不代表,它和里面的酒,是安全的。
酒,向來就是殺人越貨,最好的媒介。
蕭御先給蘇妲己面前的夜光杯里斟滿了,然后才給自己倒了一杯。
做這些的時候,他密切地觀察著蘇妲己的表情,見她面如常色,心下有些疑惑。
兩人共同舉杯,輕碰,就在收回手去的那一瞬,蕭御突然攔住了她,“愛妃,就這么喝了多沒意思,不如,喝個交杯酒?”
蘇妲己,終于變了臉色!
注:交杯酒,傳統婚俗之一,源于先秦。新郎新娘進入洞房后先各飲半杯,然后交換一齊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