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站在門口好一會兒。
蘇煙不說話，紀衍也不出聲。
就在那兒干站著。
很久之后，紀衍抬起頭來。
他看著蘇煙遲遲沒有聲音，吞咽了一下口水。
嘴唇動了動，好久之后，才慢慢的道 “你說，我可以來找你的。”
她看著他，很久很久。
“先進來。”
說著，伸手牽住了紀衍的手。
他的手很冰涼。
只是以往順從的人，第一次竟有了反抗。
他站在那兒，沒有跟著蘇煙走進去。
漆黑的眸子固執的看著蘇煙。
半響，她出聲 “有話要跟我說？”
蘇煙的聲音與平常沒什么差別。
紀衍抿著唇，眼眸低垂，睫毛一顫一顫的，那顆淚痣隨著主人的這番表情，顯得格外悲涼。
很久之后，紀衍唇動了動 “你是不是，不希望我來？”
蘇煙攥著他的手，力道漸漸用力。
她是主神，見慣生死，經歷過人心最丑陋的惡，大概是時間太久，也可能本身就是一個感知力低下的人。
那些痛徹心扉，嬉笑怒罵，都離她很遠。
她不會有絕望的瞬間，也不會出現希望的感覺。
一直都是這樣。
不能用好與不好來評判，這就像是每日飲水一樣，你能說水是好喝還是不好喝嗎？
但是每次遇到他，就會不一樣。
就像是現在，她都不知道為什么，竟有點生氣。
那個張醫生說，他受不了刺激，讓她溫柔一點。
但是她看到紀衍站在門前的第一眼。
看著他那副跟霜打的茄子脆弱蒼白，躊躇無措的時候。
她心中就覺得酸酸的，悶悶的。
那種無法形容的情緒，瞬間就擴散開來。
以至于一向從容淡定的蘇煙，第一次吐露這樣的話 “既然覺得我不想你來，你為什么還要來？故意要這么做？”
話一出口，蘇煙就閉了閉眼，似乎也沒想到自己會說這一番話。
而紀衍，幾乎是瞬間，就定在了那兒。
他身體輕顫，面色比剛剛還要蒼白，躊躇，不安，失落，全部糅雜在了那雙漆黑的眼睛里。
“我，我····”
他沙啞的聲音響起，似乎無法很快的整理出自己要說的話。
蘇煙看著他，半響。
“彎腰”
她出聲。
紀衍一只手抓著衣角，老老實實的彎下腰來。
蘇煙靠過去，摟著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很涼。
不同于之前的一吻就松開。
蘇煙伸出舌尖，碰了碰他的嘴唇。
這一動作，弄得紀衍耳根一下子就紅了。
完全沒有想法去計較，剛剛蘇煙說的那一番話。
而蘇煙呢。
好吧，在她的記憶里，她的接吻都是被動的。
就算是主動的，那掌控權也不在她的手里。
以至于到這兒，已經是她畢生所學。
親了很久。
蘇煙松開。
嘴巴紅紅的。
而紀衍，本來看著蒼白病弱的模樣，如今耳根泛紅，嘴唇也紅紅的。
瞧著倒是唇紅齒白的比剛剛有氣色多了。
紀衍看起來，比剛剛更無措了。
蘇煙拉著他往屋子里走。
這一次，終于把人給拉動了。
他很乖的跟著蘇煙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