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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七章 當然是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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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閉門家中坐,以往繁華熱鬧的都城街道上突然就變得冷冷清清,死氣沉沉,尋不到一點都城該有的欣欣繁榮模樣。

  而莊子里得到圣旨之后,瘟疫患者在莊子里鬧翻了天。

  自從染上瘟疫,他們被關在這里已經幾個月了。

  期間不能見任何親人,完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況。

  之前怕將病傳染給親人不敢回去也就罷了,可是現在他們之間很多人病情已經開始好轉,離開這個莊子指日可待,卻突然傳出這么多傳言來,等于掐掉了很多人剛剛燃起來的希望。

  病人暴動了。

  只是這種暴動被圈在那個莊子里,外人不得而知。

  但是很快便有風聲從莊子里走漏出來,說是莊子里死人了。本來已經開始好轉的患者,被圍守在莊子外面的官兵殺掉了。

  事情處理得無知無覺,要不是有人發現身邊少了人,這件事情根本無從得知。

  消息一經傳出,壓抑了幾個月的都城百姓終于不堪重負,所有情緒在一夕之間爆發出來。

  皇城響起了層層疊疊的抗議聲,響起了拒絕暴政的吶喊。

  百姓們被逼到了極致,開始觸底反彈。

  這種情況是北倉皇始料未及的。

  當消息反饋回宮中的時候,朝臣也開始有動靜了。

  以岑尚書為首的一派勢力開始聯名上奏,抗議皇上施行暴政,濫殺百姓,德不配位。

  北城的暴動終于徹底爆發。

  立儲君,擁新帝上位的呼聲開始越來越高。

  皇帝寢殿冷如冰窖。

  偌大寢宮整個內室里,除了一個隨侍的老太監之外,只有床上躺著一個孤零零的人,了無生氣,孤立無援。

  若是身體還好著的時候,面對這種暴動,北倉皇勢必強力鎮壓。

  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那個能力了,對于朝臣的震懾力,隨著他病入膏肓顯得越來越弱。

  他再不是說一不二的北倉皇,所下的命令也再不是一呼百應,反而反對他的聲音越來越多,而他只能躺在這里對著空氣爆怒。

  “外面現在是什么情況,說”撕拉般的聲音極為難聽,北倉皇雙手攥緊了床單。

  他已經接連幾日沒有收到外面最新情況了。

  他知道并非自己手下不得力,一定是被人攔了下來,沒辦法向他稟報情況。

  他躺在這里,有人趁著他生病期間將他的勢力吞噬蠶食,飛快的壯大。

  壯大到已經有了跟他對抗的能力。

  那個人絕對不是風青柏,但是也跟風青柏絕對脫不掉關系。

  能在短短時間內跟他對抗的人,背后若沒有強大勢力扶持,絕對做不到。

  只是他尚沒有猜出來剩下那幾位兒子中,究竟有哪一位是他看走了眼的。

  老太監垂首立在床頭,躊躇不決,猶豫好久之后才低聲道,“皇上,這幾日外面有消息說,廷王得南陵王妃醫治,殘疾之癥已經開始好轉。”

  “好轉,什么意思。”緩緩扭過頭,凹陷雙眼死瞪著老太監,等他說出下面的話來。

  “廷王能站起來了,而且行走自如。”老太監閉上眼睛,一口氣把話說出,之后便屏住呼吸準備承接皇上怒氣,等來的卻是男人上氣不接下氣的狂笑。

  “站起來了行走自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笑著喘著咳著,北倉皇老臉扭曲猙獰,“好啊,好一個十四,好一個廷王傳朕口諭,召廷王覲見朕要好好看看這個好兒子”

  老太監飛快沖出去傳話,不敢在這里多留,怕自己會被遷怒。

  他只是個奴才,可不是廷王。

  皇上一句斬,他的腦袋是一定要搬家的。

  眼下這種情況還是盡量自保為要。

  皇上已經輸了。

  當晚,天色入夜后,廷王入宮。

  一襲白衣俊俏風流,手搖玉扇笑意淺淺,段廷站在龍床前,生平頭一次居高臨下跟他的父皇對視。

  “原來父皇的寢宮是這樣子的。兒臣長到這把年紀了,還是第一次走進父皇的地盤。”

  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北倉皇這次居然自己撐著坐了起來,身上又現出幾分過往的氣勢。

  瞧著段廷,北倉皇開口便是大笑,“不用如此稀奇,一個寢宮罷了,很快這個地方就會是你的。”

  段廷搖頭,“這個地方兒臣來不了幾次,等父皇歸天了,兒臣會把這里鎖起來,以祭奠父皇對北倉數十年之功。”

  “孽畜,你現在在咒朕死”男人的笑沉了下去,眼里陰鷙再現。

  如果眼神能殺人,段廷只怕已經死了好幾次。

  “怎么是詛咒父皇就快死了,您自己也十分清楚。要不然怎么會下令誅殺百姓用來陪葬呢。”

  四目相對,電閃雷鳴。

  “你的腿,從南陵回來之后就已經好了吧。”

  “一旦父皇想通了,就沒有什么事情能瞞得過你的。我的腿是早就好了,只是托父皇的福,過慣了廢物的日子,所以回來之后我本打算繼續吃喝混日子,熬到父皇你壽終正寢的。”

  “所以幫你的確實是風青柏。”

  “那幫父皇的又是誰呢當年兒臣醒來之后就變成了一個雙腿不能行走的廢物,是誰幫的父皇,抑或是父皇親自動的手我一直想知道答案。”

  “你以為是朕害你變成了殘廢,所以你現在所做的一切是在向朕報復為了一個猜想你要弒君弒父”

  “父皇到現在還想要蒙騙兒臣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做過的事情還是不敢承認嗎不過無妨,是與不是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是我站著,而你起不來了。”

  段廷后退兩步,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放到北倉皇對面的桌上,其后坐了下來,冷然看著對面男人,欣賞他臉上迸出來的所有表情。

  愕然,龜裂,暴怒。獨獨沒有后悔。

  放在北倉皇對面的是一塊靈牌,上面刻著的人名他幾乎已經要遺忘。沒想到最后那個人的名字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他面前。

  “我覺得我娘親應該會很高興看到父皇現在的樣子,所以我就帶他來了。”段廷扯起袖子將牌位擦了擦,“娘,你應該很不高興看到這個男人吧別生氣,今天帶你來只是想讓你看一出好戲,出一出這些年的怨氣罷了,孩兒待會就帶你回家。”

  “段廷,你此番作為究竟要干什么”

  段廷抬眸,笑,“當然是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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