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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一章 誰算計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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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這個時間小風兒過來,本來就不正常。

現在已經月上中天,她煉完最后一爐藥丸就準備回偏殿歇著了,她一走,皇太后自然也是要歇下的  小風兒知道她們的作息,晚膳過后不會再過來打擾。

  今天例外。

  “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風墨晗不知道女子竟然敏感至此,凝著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隱瞞,還是直言相告?

  視線最后落在女子凸起的腹部,風墨晗笑了下,“沒什么事,就是皇叔不在,我一個人每天處理那么多政務,又不能推給內閣跟翰林院,有點精力不濟。”

  “以前想盡辦法偷懶,現在又一股腦的撲在政務,”女子搖頭,勸他,“做事情講求勞逸結合,別把自己壓得太緊。”

  “知道了,皇嬸。”

  看女子開始收拾桌面上散落的藥材,這是準備要回偏殿歇息了,風墨晗幫著她一起。

  那邊軟榻上,皇太后仍斜倚榻上翻閱經書,明亮燭光下,面容淡淡的。

  現在已經很少能聽到她再敲木魚,只是平日里閑暇的時候還會將經書翻出來看一看。

  在膳食上,也多偏素食。

  她似乎不再執著禮佛。

  “太后,天色很晚了,別再看書了,早些歇息吧,這種光線看書久了對眼睛不好。”女子過來同她告安的時候又多嘴。

  皇太后嗯了聲,眼皮子都不抬。

  “老嬤嬤,待會我們走了就別讓太后再看書了,伺候她早些睡下。”

  “奴婢曉得。”

  等女子轉身離開,皇太后才抬眼瞧著她背影。

  十九歲二十不到的年紀,什么事都管,還管到她頭上來了。

  隨后又看風墨晗,雖然少年面上裝得若無其事,但是偶爾垂眸間,眉頭壓著的凝重卻瞞不過她的眼睛。

  定是發生大事了,否則風墨晗不會那么情緒外露。

  能讓風墨晗這般,應該跟秦嘯有關。

  他現在帶著大軍,已經行了一半路程了吧。

  “太后,莫要再看書了,該歇息了。”耳邊傳來老嬤嬤的提醒。

  將經書合上放好,皇太后淡道,“你幫著南陵王妃管起哀家來了?哀家才是你的主子。”

  “老奴不敢,只是皇太后需保重鳳體為要。”老嬤嬤連忙告罪。

  這些年皇太后閉門養心殿,每日黯然神傷,大悲大慟,早就傷了身體底子。

  以前王妃沒住進養心殿的時候,皇太后時常夜咳不能安寢,也是最近情況才稍微好些。

  皇太后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情況,沒再說什么,走進內室。

  視線透過內室窗戶往外看去,月色正濃。

  同樣的月色,打在運河河面,折射出波光粼粼。

  河中乍看,似墜落滿天碎星子。

  大軍渡河,航船一艘接一艘,在運河上接成長龍。

  乘風破浪。

  長龍龍頭,秦嘯身披銀色戰甲,雙手負背,視線落在遠方黑夜盡頭。

  河上航船已近二十日,再有十日左右大軍就能抵達儀谷城。

  少年天子急而生憂,命他調遣二十萬大軍往儀谷城震懾東越皇。

  思及那晚跟天子弈棋,天子在太和殿里給他設了十面埋伏,秦嘯眸色暗沉。

  “無知小兒。”

  他秦嘯戰場廝殺數十年,立下戰功累累,經過風浪無數,豈會被一個小兒嚇唬住。

  便是君臣之別,他也早就不放在眼里。

  他不肯做的事情,縱使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休想他低頭。

  朝堂上波云詭譎,每一步都是心機。

  誰算計了誰,不到最后,誰能猜得到。

  “將軍,儀谷城北城郊有個十里坡,方圓百里一片草原,適合扎營……”下屬來報。

  “好,那就扎營十里坡。”秦嘯淡道,“傳令下去,命左中右翼三路副將來我船艙,本將有事交代。”

  “是!”

  儀谷城那邊,風青柏跟東越皇已經三次約談,皆不歡而散。

  程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這幾天已經顧不得再裝面上功夫,纏著風青柏,“王爺,雙方已經約談三次,東越皇那邊始終舉棋不定給不出個章程來,東越大軍一直駐守在邊界外,對我南陵威脅甚大。如果談不成,不如直接開戰,揚我國威!”

  “程將軍有把握能旗開得勝?”風青柏問。

  “這……雖不敢說十成十把握,但是只要能鄧老朝中搬的援軍,糧草能保證充足,他東越也別想攻破我邊城!”

  風青柏抬頭看著月色,神情迷離若有所思,“明日最后一次約談,倘若本王還是說服不了東越皇,屆時再行定奪。”

  打發了程盛,風青柏沒有回房,坐在衙門庭院中,遙望月色。

  這些時日,跟東越那邊陸續三次約談,東越皇雖然露出動搖之色,卻始終沒有松口退兵。

  卻一次次跟他約談。

  手指在膝蓋上輕敲,將這段時間的事情重新梳理一遍,再行細想后,風青柏淡了眸色。

  不松口,又以約談為由讓他離不得儀谷城,東越皇在拖著他。

  那么背后,必然在圖大事。

  ——速速離開。

  薛紅蓮那日提醒又響在耳邊,勾了唇,風青柏淡淡笑開來。

  看來,是有人聯合東越皇,想將他永遠留在儀谷城了。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前三次他都能全身而退,明日是第四次,東越皇還能遵守那條規矩嗎。

  只怕未必。

  “主子,明日你當真要去?”魏紫現身。

  “去,怎么不去,倘若不去,豈非讓人笑話為鼠輩。”這次約談,是東越皇遞的帖,地點在東越邊境行宮。

  “主子,東越皇此人反口覆舌,陰險狡詐,絕非光明磊落之輩。屬下擔心明日是一場鴻門宴。”

  “就算是鴻門宴,本王也要親自去看一看不是?”否則,如何能揪出背后那只黑手。

  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說服主子,魏紫沉眉,“明日屬下陪同主子一塊去,定不離主子左右!”

  “不,明日你不能去,你若是去了,他們那邊使什么手段,本王要跑的時候都找不著幫手。你在行宮外,等著接應本王。”

  魏紫無言,他不明白都這種時候了,主子怎么還能表現得如此云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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