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親生的骨肉,被人生生從體內剝離的徹骨之痛。
那是連靈魂也恨不得撕裂的絕望哀嚎。
與那樣的痛楚相比,所有的苦難都變得稀松平常,所有的折磨都是可以忍受的。
所以,重活一世,她忍過了千年來都沒有人能成功的天魔琴擇主。
挨過了神罰天劫。
每一日每一日在千萬道劍氣的屠血劍陣中淬煉身體。
更承受過骨肉身體被生生融化,再重塑的撕心裂肺。
然而這一切,她都挨過來了。
只因為,她再也再也不愿重新經歷失去摯愛的寸斷肝腸。
與她前世今生的經歷比起來,百花殺中這種不痛不癢的懲罰算得了什么?
易蘭心嘴唇輕輕哆嗦著,雙手死死攥成拳頭。
良久良久才嘶聲道:“就算,就算承受的了這些痛楚又如何?百花殺終究會結束,我們,我們一樣會回到魔爪中。”
慕顏緩步朝她走過去,在離她一臂遠的位置停下來,深深凝視著她的眼睛。
“易蘭心,我很抱歉,是我們的大意,讓你重新落入魔爪。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一次,我會帶你們從扶桑城闖出去,活著,完好無損地闖出去!”
易蘭心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笑。
是的,這就是一個荒唐的笑話。
多少優秀的女人進了扶桑城,都以為自己能逃出去。
其中甚至不乏出竅期的大能。
然而,所有人的結局無一例外,都在這扶桑城折戟沉沙,淪為男人手中的玩偶。
眼前這個少女,看上去年紀那么小,修為也不過只比自己高了一點。
她憑什么,憑什么說要帶自己活著闖出去?
易蘭心真的笑出聲來,笑聲沙啞而粗嘎。
可笑著笑著,淚水卻滾滾地滑落眼眶,“我……真的還能……從這鬼地方……出去嗎?”
她抬起婆娑地淚眼,懷抱著最后一絲希冀,看著慕顏,“你真的……能……能帶我逃出去嗎?”
女人傷痕累累的身體劇烈顫抖著。
也不知道是因為恐懼、希望還是那些畜生的懲罰已經施加在她的身上。
慕顏突然伸出手,將易蘭心單薄的身體猛然擁入懷中。
咬牙道:“記住,我們不是逃,而是鏟平了這里,大搖大擺地闖出去!”
“這樣令人作嘔的地方,很快,我會讓它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
因為一個女人,整個扶桑城都炸開了鍋。
從沒有一場百花殺出現過這樣的變故。
扶桑城的大街小巷中,到處都能聽到男人們咒罵著:“賤人怎么還沒死?!”
“低賤的女人竟然敢殺男人,而且還是連殺兩個,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乙號和丙號獵狗呢?都在哪里磨蹭呢?為什么還不把這毒婦大卸八塊!”
也有男人在家里面目猙獰地毆打自己的妻子、妾侍。
一遍遍咆哮:“你們盯著那賤人看什么,想學她一樣反抗嗎?!呸,別做夢了!”
“你們是忘了自己跪在我面前,跟狗一樣,祈求我寵愛你們,憐惜你們的樣子嗎?”
啪——!啪——!啪——!
帶著倒刺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女人赤果的背上,帶出一蓬蓬血霧。
顏顏加油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