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面無表情，語氣平淡：“我家大人沒有一個女性朋友。他沒讓我吃過醋，我也不會隨便交男性朋友。”
路竟怔住。
女孩頓了頓，又看他一眼，“況且你喜歡過我，更不能和你做朋友了。如果你放棄，以后會過得很好的。”
路竟看她幾秒，語氣有些悵然，垂下頭，“沒想到你那么喜歡他……”
女孩露出略微的笑意，“沒想到？難道不是一直以來，顯而易見么。”
她說著，沒再理會他，走過拐角。
迎面撞上了身形頎長的少年。
那雙黝黑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里面是意味不明的翻涌。
喻楚眨了眨眼。
小碎片不會聽到對話了吧？
她可以感知周圍沒有其他人，所以才和路竟說這些。但是感知力對主神碎片無效，沒想到這么巧撞上他。
她停下腳步，望著少年的神情。
但云淮只是沉默了一瞬，就邁開長腿走過來，看來不像是聽到了什么。
“老師，我幫你拿。”他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悅耳，撩得人耳朵酥軟。
喻楚見他像是沒聽到，才松手把資料分給他拿。
他看了眼路竟，面無表情，出聲詢問：“……這是你男朋友？”
他直接問這個……喻楚有些好笑，搖搖頭，“不是，我沒談戀愛呢。”
云淮哦了一聲。
他一貫冷淡不驚，此時也依舊是這種態度，垂眸道：“走吧，老師。”
喻楚率先邁步往前。
后面的路竟還沒跟上，卻發現那身形頎長的少年，同樣沒有邁步。
云淮停在過道正中，抱著資料，偏頭看了對方一眼，眸光平靜。
但是平靜的黝黑下，是極具侵略和攻擊性的風暴，盤旋著醞釀在眸底。
他偏了偏頭，“路竟，是吧。”
非常平和的一聲詢問。
但他是主神碎片。不含善意的一聲詢問，氣勢已經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路竟沉默地盯著他。
其實他不知道主神有哪里好。
那個人無心無情，不知道怎么去喜歡人類，最初更是把小女孩獨自丟下。
如果不是自己把她撿回去，她不知道會怎么樣。
主神是神，或許有任性的資本，他丟了她，也可以毀滅位面找她。
他想討好她，就可以修復她的家。
位面修復之后，路竟沒有關于位面毀滅的記憶，他只記得小女孩的真正監護人回來，把她帶走了。
那個人離開時，很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分明不含任何情緒，可是卻很奇怪地讓他頭皮發麻，汗毛倒豎。
要不是那個人問小女孩要不要離開時，小女孩沒有猶豫地點頭——路竟都懷疑，對方會毫不客氣地殺死自己。
那種情緒，也不是吃醋。畢竟當時楚楚只有那么點年紀，遠談不上愛。
那樣的在意，更像是辛苦尋回了自己的玩具，于是便要霸占著它。
他不允許玩具另找主人。
路竟覺得很不安。他覺得那個人一點也不像監護人。
也擔心小女孩出什么事。
所以后來很長時間，他都有意無意注意著這兩個人。
他十分驚奇于小姑娘的聽話懂事，因為好奇而注意，后來成了種習慣。
他看著那個小姑娘，一點點長大。
從小就懂事，長大后更漂亮，冷靜而聰明，是他見過最美好的人。
他開始有種微妙的感情。
他看到了一朵花從花骨朵，一直到盛開的過程，然而那朵花不屬于他。
幾年過去了，他和小姑娘依舊是八九歲的距離。
可是那少年……卻始終不變，隨著她長大，越來越像她的同齡。
普通人都沒注意到。
但路竟一直注意著他們，對于這件事有所關注，自然覺得不可思議。
直到后來，兩人消失在這座城市。
路竟怎么也找不到他們時，一個系統出現，告訴他全部真相，還問他，愿不愿意穿梭位面，去尋找那個姑娘。
愿意啊，他當然愿意。
不管那個人是鬼還是神，小姑娘都是實打實的人類。
人類，為什么要和神在一起呢。
路竟望著面前那張貌美的臉，頓了頓，才道：“是，我是路竟。”
云淮靜靜望著他，眸中翻涌風暴，卻面無表情，最終只扯了下薄唇，幾分慵懶隨意：“我在，你沒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