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很適合這種禪意的幻境,修長雪白的身影,站在房間的佛像之前,寧靜致遠,透著淡泊的靜和冷。
喻楚小聲道:“我去看看熱水。”
那人沒有說話。
腕間的佛珠被褪下,他輕輕拿在修長指間,一點一點地轉著珠子。
喻楚已經習慣了許先生的淡靜,她轉身出了房間,到茶房去看熱水,并且囑咐茶房的小和尚抬熱水來。
房間的里室用屏風隔開了,后面就是供沐浴的浴桶。熱水倒了進去,小和尚們紛紛鞠躬告退,順便關上房門。
喻楚問:“我伺候您更衣?”
佛像前的人這才轉過臉。
他眉目依舊精致淡然,輕風般,冷淡而溫潤,雅致的眉眼悠遠。
他把佛珠輕輕放在佛像前面。
那串珠子碰到桌面,發出輕微的咔嗒一聲,喻楚莫名有點緊張起來。
許深還是那個許深。
眉眼間的情緒都沒有改變。
可是取掉珠子后……這房間的氣氛莫名讓人喘不過氣。實在很奇怪。
美人卻已經走了過來,瞥了眼屏風里的浴桶,便淡定張開了雙手。
喻楚趕緊上前,先輕輕解開他腰間的衣帶,再沿著衣帶脫掉外衣,露出里面潔白的里衣,墨發襯著白皙鎖骨。
她脫完外衣就后退。
許深卻依舊站在原地,淡泊眉目微挑,“你伺候人,就只脫外衣么?”
喻楚一愣。
仆從伺候貴人,難不成里衣也脫?
剛剛是她自己跟來的,此時也只好再次上前,指尖輕輕解開里衣盤扣。
頭頂的呼吸輕淺,帶著禪香。
喻楚驀然有些愣住。
此時的許先生,是有呼吸的。他現在是正常人,年輕而優雅,有心跳也有呼吸。和千年后墓里的他不太一樣。
里衣解開,露出里面白皙而年輕的身體,喻楚微微抬起頭。
撞上一雙微風細雪般的眼眸。
千年前后,眼神倒是沒有變化過。
也幸好他修佛,性子靜。喻楚難以想象,一個人怎么樣等夠上千年。
她正要后退,卻看到許深勾起唇。
一瞬間。
那張淡雅寧和的美人臉上,露出近乎蠱惑的笑容,他淡然地握住了女孩的手腕,另一只手攬上她的腰肢。
喻楚驚愕地睜大眼睛。
“你到底是誰?”清雅的嗓音,帶了一點微啞,不像平時那么純澈。
喻楚披在外面的黑衣被扯開,露出下面的短袖。許深白皙的手指,沿著她的手臂摩挲上去,眸中多了絲笑意。
他輕嘆,“果然如我所想。”
喻楚有些愣神。
眼前美人衣衫半解,露出大片白皙誘人的皮膚。他的話也讓人聽不懂。
她呆呆地望著對方。
“佛諭說,我的有緣人在千年后。可我見到你,卻覺得心里很歡喜……好像我在哪里見過你。”他輕輕說著,微微垂眸,白皙前額抵住女孩額頭。
嗓音有些溫軟,“是佛諭出了錯,還是……你就是千年后的人?”
他說得平平淡淡,喻楚卻瞪大眼。
這家伙也太淡定了吧!
這么離奇的猜測他也能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