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在佛寺的房間一樣。
此時,眼前的一切,又變成了千年前的光鮮模樣。立柱恢宏沒有灰塵,栩栩如生的花紋龍爪盤踞。
所有的精致燈籠都在點亮著,火焰跳動在燈籠中,無端顯得浪漫。
長桌上擺滿了食物,沒有賓客,但是水果都很新鮮,菜肴香氣誘人。
紅燭跳躍著靈動的火光。
空氣中隱隱約約有一絲花香,花束充滿了寢殿的各個角落,地上是柔軟鮮嫩的花瓣,漂亮得人不忍心踩下去。
這很明顯是一場婚禮。
喻楚呆呆站在門口,有點茫然。
傳聞中,許先生不是終身未娶嗎?那么這樣的寢殿是怎么回事?
這是千年前的景象。
所以,千年之前,這里曾經以這副樣子,舉行過一場婚禮嗎?
許先生的寢殿,肯定不可能是給其他人辦婚禮吧。所以他其實有妻子?
她抬頭向最前方望去。
許深果然在那里。
他獨自坐在高高的主座上,黑發依舊是隨意束起,修長青年身上是大紅的衣袍,衣角迤邐地垂在臺階上,襯著美人容貌,顯出一絲難得的風流意味。
喻楚看得呆了一瞬。
他之前在佛寺,雪衣墨發,如同微風細雪般,從容而淡泊。
此時衣著灼紅,居然也并不突兀,骨節處依舊是平和的佛珠,指尖搭在扶手下垂,分明的指節清透而從容。
即便身著紅衣,也總有種寧靜感。
喻楚環顧了一下四周。
明明是婚禮的模樣,可是沒有賓客也沒有新娘,只有許先生一個人。
總不能是新娘逃婚吧。
許深,許知珩。這個人的容顏和名聲傳遍天下,也不會有人逃他的婚吧?
她站在門前躊躇,瞥了眼美人那張絕色的臉。想多欣賞一下美色,但又覺得這種打量很唐突,因為許深的性格喜靜,而且尚佛,是很平和淡漠的人。
正有點茫然間,對方忽然輕輕抬起了眸,黑白分明的眸子抬起,眸尾形狀漂亮的弧度,顯出了一絲絕色風骨。
他忽然伸手扶住座椅,慢條斯理地起了身,一步步走下臺階來。
依舊是那樣從容淡泊的神情,手腕上佛珠輕動,顯得高遠而清透。
青年一步一步走過來,嗓音如輕風般平和,“這場婚禮你可還滿意?”
喻楚四周看了看。
沒有人,不知道他在問誰。
她東張西望之后,再次回頭老老實實看向青年,卻見他輕微挑起唇角,原本平和淡泊的神情,便顯出了一分優雅的溫和,有些佛門溫柔的意味。
喻楚看得微微怔住。
許深啊……原主從前看他的人物小傳,里面也是把人形容得極美,原本還覺得是夸張,但如果他千年前真的長這模樣,那些詞匯可沒形容出半分風骨。
這個人就像是輕風。
令人只感到舒適和平靜。
對方慢慢走了過來,高而精致的眉骨下,細雪般的眸子稍稍彎起,襯著清透的皮膚,他嗓音清澈地繼續道。
“我在問你。”
喻楚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