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楚被松開,忍不住理了理身上的浴袍,聽到那人輕聲道:
“這樣,算完成任務么?”
喻楚猶豫了下。
因為完成任務有限制,一般來說,會要求符合人設。如果不是任務目標作死,她的確不太好收拾對方。
但是任務目標居然勾搭主神……
自作孽,不可活。
本以為至少還要見陶琳清蹦跶幾天,但陶琳清居然敢主動找主神,喻楚都有點佩服對方的勇氣。
自己當年和這人同吃同住,都沒敢跟他講幾句話。
瑪德,那么聽話,最后還被他扔了。
喻楚想到這里,抬眸看了那人一眼,正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神,狹長漂亮的眸子,瀲滟如冬雪初融。
他看了看她,又轉眸看了看床,嗓音略微平淡:“你睡里面吧。”
“啊?不,我睡沙發,睡……”
話未說完,對方卻靜靜道:“今天我會用封印改變這個位面,明天……就跟我回空間吧。”
他漂亮的眼睛凝視著她。
喻楚呆了呆,才猶豫地點頭:“好。”
為什么執著地要回空間……
她還沒想出什么所以然,那人便又勾了勾唇:“你去睡吧。我不用睡。”
喻楚微愣,想了想,最后還是沒有互相推諉了,乖乖走進里間睡覺。
她爬上床,蓋上被子。
外面的人半晌也沒有聲音。
鳳傾微微閉了閉眸子。
——那次的事情,終究無法挽回。
他當真不知道,丟掉一個人,會讓他這么心慌,腦海里瞬間浮出各種辦法,但是沒有追蹤印跡,即使找到,可能也是幾年后,幾十年后的事情。
對神來說,這時間不長。
只是彈指間。
可是對人來說,發生什么都有可能。
就像他幾個月前把她丟掉,以為她會好好的在福利院里。
可是幾個月后回來,卻再也找不到了。幾個月而已,可是就這么幾個月,如果沒有進入福利院,她會經歷什么?
一個小姑娘。
她要怎么活著?
絕美精致的少年離開,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卻略微茫然無措。
他驀然想起最初的時候。
撿回小小的孩子,在她獨自努力學習走路時,拿著玩具在旁邊干擾。
她一移開視線,他就輕輕搖一搖手里的玩具,直到她再次看過來。
他帶回來的,就是他的。
注意力,情感,全部是他的。
原來從最初的時候,占有欲已經注定。所以才在真的丟了的時候,茫然無措,慌亂到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原本獨屬于他的小女孩。
她可能傷心了,不再要他了。
或者找到另一個人養育,不再以他為唯一了。
她那么乖,遇到誰都會很聽話,會像對他那樣,為另一個人做飯,讓人放心地獨自上學念書,和另一個人手拉手去游樂園,對另一個人乖巧地笑。
因為他不要,因為他把她丟掉。
所以可能,就不是他的了。
這么多年冷心冷情行走位面,那是少年主神第一次感到無措。
不明白,慌亂的是什么。
那是此生,唯一一次,兵荒馬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