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親口所說的領罰,便只有收拾東西被趕出丞相府了。
丫鬟霎時間蒼白了一張臉,嘴唇微微動了動,卻絲毫不敢求饒。
丞相看起來平平淡淡,但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和善,反而不怒自威。
后院確實不許丫鬟入內,她是趁今天前院熱鬧,故意裝糊涂走進后院,希望偶遇一下光風霽月的丞相大人。畢竟誰家少女不懷春,她又在相府當差,想見一見丞相也再正常不過。
偏偏這位少年丞相冷心冷情……
喻楚看著丫鬟離開,才對對面的少年挑了挑眉,“朕這一來,就幫你擋掉一朵桃花。你還不謝朕?”
少年淡然看她一眼,“陛下隆恩。”
喻楚摸了摸鼻子,視線轉而投向相府的竹林風景,嘆了口氣,“你這里真清凈。朕有些話,剛好同你說了。”
少年垂眸斂袖,波瀾不驚:
“陛下請講。”
喻楚看他一眼,便換了自稱,誠懇道:“我……我不愿再做傀儡。”
十分石破天驚的一句話,但由她的嗓音道來,說給當朝丞相——京華容家的嫡長子聽,卻莫名有種委屈心軟的感覺,像是不自覺的抱怨。
喻楚一驚,暗自清了清喉嚨,以免自己的聲音太過柔嫩,沒氣勢。
容弦卻只微微一頓。
深墨雙瞳靜靜停在她身上,喻楚咳了咳,繼續道:“我是攝政王的傀儡,你可以不信我。但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知道這個秘密,你隨時能夠以此為理由殺我。希望這能代表我的誠意。”
容弦垂下睫毛,羽睫遮住他眸底的情緒,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但喻楚對他是絕對信任的。這種信任和小位面的身份性格無關。
她低聲道:“我是女兒身。”
風吹過修竹颯颯作響,竹影搖晃。
容弦抬眸看她,慢慢眨了下眼睛,睫毛微顫了一下,他抿起唇。
喻楚見他好像并不是很震驚,不由納悶,但還是誠懇地問:“這秘密能不能讓你信我?只要你把這個公布,不用攝政王說什么,你就可以殺我。我是真心想合作,所以才愿意告訴你這個。”
好半晌后,少年丞相才緩聲問:
“你是選來做傀儡的公主?”
喻楚點頭,“他殺害皇室,現在想奪走皇位,我就算不要江山,也不可能希望落在他手里。丞相如果愿意幫我,日后這江山,我愿拱手呈給丞相。”
這一字一句,她說得很認真。
容弦慢慢看了她一眼,垂下眸。
“丞相可以慢慢考慮。我確實什么也沒有,什么也不會,但如果丞相有吩咐,我會盡力辦好。”喻楚最后說完,又咳了一聲,補充:“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希望丞相能夠答應我。”
容弦抬眸看她,還沒聽小皇帝說出條件,就見她的目光移向了他身后。
喻楚皺眉問:“……那是誰?”
穿花拂柳而來的是一名少女,容顏明麗,看起來很是活潑。
她乖乖站在后院門口,沒敢入內,睜著眼睛眼巴巴地望著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