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他有情緒的次數少得可憐,而且大多時候,那時小小的她,根本都沒有察覺到他生氣。
自然,也不知道在生氣什么。
就像現在。
喻楚怎么想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剛剛還好端端的人,就忽然生起氣來,連哄都無從下手去哄。
誰知道他在鬧什么脾氣?
喻楚容忍地看了他一眼,瞇了瞇眼睛。總歸這次是她做金主嫖鳳傾,計較他生氣什么,沒意義。
她只管給錢,對方什么心情,跟她有關系嗎?很明顯沒有啊。
她站在原地,“如果你不聽我的,我也不需要不聽話的情人。你可以現在離開,剛剛的合約就當作廢。”
君衍抿唇盯著她。
女孩的神色平靜,還是那樣軟綿綿的模樣,心平氣和地看著他。
他垂下睫毛,心里莫名的感覺更加翻涌。并不是生氣,而是一種融著說不清的復雜,不悅,甚至委屈。
她不該這樣對他。
他莫名其妙答應來做情人,連自己都不明白在想什么,而對方確實是公事公辦,不談感情只談包養的模樣。
很明顯的金錢交易,他似乎什么也不圖。可偏偏,好像無法走掉。
他沉默半晌,修長手指抬起,扣上自己的紐扣,遮住那一片白皙的皮膚,以及形狀精致的半截鎖骨,淡聲道:
“抱歉。”
聽他這么干脆利落地道歉,喻楚倒是吃驚地看了他一眼,便看到那人垂著睫毛,又聲音輕輕地問:
“不過,你是有家庭的么?”
他想起上次在包廂看到的肖景。
纖薄的唇不自覺地抿起。
喻楚挑眉,搖頭,“我可不會吃著碗里看著鍋里,我有個碗就夠了。”
輕飄飄,甚至非常隨意的一句話,卻讓男人動作頓了下,君衍微微抿唇,精致的眉卻不由自主地放松,連帶著剛剛晦暗的心情也默默變好,他安靜地邁開長腿,在沙發坐下,神情自然地拿起桌上的袖扣,“你是第一次包養人?”
“當然是第一次,”喻楚沒聽出他什么意思,奇怪地瞥他一眼,“我沒情史,沒對象,沒感情負擔,看上你才想包養你,你要不愿意就算了。”
君衍系袖扣的動作頓了下,微微蹙了下眉,“為什么看上了不是戀愛?”
對方回答很快,“沒工夫跟你戀愛。”
不知道為什么,君衍聽出了一絲小小的傲嬌和得意洋洋。
他抬眸看向漂亮的女孩,雖然對于“沒工夫跟你戀愛”有點迷茫和微微的計較,但沉郁的心情卻莫名散開,連帶著這幾天總走神的煩惱也煙消云散。
他低了低眸子,想,不戀愛也可以。
和戀愛也差不多。
她好像很獨立,不喜歡黏人,提出包養的要求,應該是不喜歡另一方比自己強勢。那么,身份問題,就晚一點再告知好了。
男人低眸,慢慢戴上明顯不是很習慣的低價袖扣,不動聲色地想。
她似乎喜歡聽話的人。
喻楚只看到這位矜貴的總裁低頭沉默兩秒,再抬起眸,聲音平淡道:
“我來做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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