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楚挑開車簾,看到里面芝蘭玉樹的少年,頓了頓,便上車落座。
少年低了低頭,咬唇,低聲道:“三殿下……近日可還好?”
喻楚:“托彌心郎君的福,好的不得了。郎君找孤有什么事?”
葉彌心握了握手指,才輕聲道:“我……擔心三殿下在府中生悶,所以特意邀殿下出府游玩。是彌心邀請殿下的,各位大人定不會責怪殿下。”
好一朵溫柔大方解語花。這人長相標致,尊貴無雙,又是會討女子歡心的,怪不得原主對他情根深種……
喻楚懶懶地一手支頭,對他笑了下:“郎君可真是善解人意。”
似笑非笑的表情,慵懶邪魅。
少年微微怔了下,隨即側過臉去,抿了抿唇。喻楚看到他微紅的耳尖。
“……”這人,裝的也太像了……
怪不得原主會被他蒙騙過去。
少女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葉彌心當然察覺到了。他感覺心臟砰砰跳得厲害,忍不住握了握衣角。
——這輛馬車會一直駛向郊外,大皇女的殺手會在暗中埋伏。
他要做的,只是拖住三皇女,讓她走向那片殺機四伏的死亡之地。
本該沒有猶豫。
一切都是計劃好的,他選中大皇女做妻主,幫她除掉異己,登上皇位……這一切,都是早就預定好的。
可他恍惚了下,本來應該出口的假意溫辭,忽然變成了另一番話。他聽到自己低聲問:“殿下,值得么?”
三皇女聞言,愣了下:“什么?”
葉彌心抬起頭。
少年俊秀的臉上,神色復雜:“我聽說,殿下不惜被處罰,也不為自己辯解一句……只是為一個男子嗎?”
喻楚挑眉,笑了一聲:
“是又怎樣,當然值得。”
少年驀然抿緊了唇。
喻楚并不在乎他是什么感受,這個人走這一趟,只是為了殺她而已。
那天在丞相府的壽宴,她知道假山后是葉彌心。但那些話算不上機密,聽到了就聽到了,她并沒放在心上。
葉彌心一向看不起三皇女,聽到那些,恐怕更覺得三皇女是神經病吧。畢竟這個世界,沒有女人會那樣。
——但話說回來,他怎么想,怎么看,跟她沒有一丁點兒關系。
瞥見少年呆愣的模樣,她又轉頭,懶懶嗤笑:“郎君怕是不會懂。”
懂什么?
少年臉色愈發蒼白。
——她說,他不懂那種感情么?
或許真的不懂。他明明不可能看上三皇女這種草包,心里卻沒有一天不在想她的事情。有時候和幾個貴公子一同行走,還能聽到關于她的言論。
他們都議論紛紛,說三皇女為了那個花倌,竟然不惜得罪朝臣。
三皇女為了那個花倌,居然在朝堂之上默不作聲,認下所有的罪。
他們的語氣中,滿是羨慕。
——是啊。沒有男子不向往。草包廢物有什么重要,她可是……
她可是說,一輩子只一個人啊。
呼吸驟然一痛,少年白了臉色,忽然道:“殿下……之前喜歡彌心的,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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