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陸遠離開很久之后,靜微一顆心還在砰砰跳個不停。
  她盼著夜幕趕緊降臨,分分秒秒都似煎熬一般。
  終于等到陸遠所說的那個小護士敲門進來,靜微將配槍和一封信一起給了小護士,讓她送到徐慕舟的部下手里去。
  這一夜,靜微都沒能安睡片刻。
  疲累至極的時候她會沉沉的睡過去,可很快就被各種各樣的噩夢給驚醒了。
  一會兒夢到厲夫人抓到了那個小護士,一會兒又夢到了周嫻那張讓人厭惡的臉。
  一會兒,又是周嫻照顧厲慎珩,給他擦身換衣服的畫面……
  天快亮的時候,靜微終是被折騰的再也沒有了任何睡意。
  半靠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窗子外面玫瑰藍一樣的天幕。
  周嫻的那些話,不由得又浮翩在耳邊。
  雖然知道厲慎珩那時候傷重昏迷什么都不知道,可只要想到周嫻看過他的全身摸過他的全身,靜微還是覺得難受的不行。
  像是一根刺扎在了心上,就算是將來拔出來,也要留一個血糊糊的洞,無法愈合。
  他說過的,他的命根子永遠是她的……
  可他現在,根本沒有信守承諾!
  靜微也知道自己是在胡攪蠻纏,但心里的委屈就是無法遏制。
  等她見到他,她一定要和他吵一架,然后……再也不理他。
  徐慕舟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那一把槍,還有阮靜微給他寫的一封短信。
  不由得抬手撫了撫額角,覺得頭有些痛。
  這些天因為周念的事情,他已經被搞的有些焦頭爛額。
  現在又多了個阮靜微。
  但是當初,小白確實是被阮靜微所救,他也的確虧欠了阮靜微這一份人情。
  罷了。
  想到自家兒子一扯到阮靜微的事就要哭天搶地要死要活的樣子。
  徐慕舟到底還是選擇了妥協。
  誰讓他只有徐聽白這一個寶貝兒子,誰讓這個寶貝兒子,比他的命還要重要呢。
  徐慕舟叫了副官進來,吩咐了幾句。
  副官有些訝異,沒忍住多嘴問了一句:“軍長,這是厲家的事,咱們插手……”
  徐慕舟一皺眉,粗聲道:“插什么手?咱們怎么插手了?”
  是是是,您老人家沒插手,就是放了點水而已。
  副官不敢多言,趕緊告退,吩咐了下屬去辦這件事。
  靜微得到回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鐘。
  徐慕舟的下屬說,晚上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會給她行個方便,但她也不能逗留太久,還有,如果被人發現了,也不能把徐軍長給扯進去。
  靜微自然無有不應。
  又問那人:“那我今晚可以過去嗎?”
  “阮小姐如果身子方便的話,當然可以。”
  “沒問題的,我能堅持。”
  “總之,如果出了任何意外,都與徐家和徐軍長無關,阮小姐切記。”
  “我明白的,麻煩您徐軍長,這些事和他沒有任何關系,如果當真出了什么意外,全由我自己一力承擔。”
  “那就好,阮小姐好好休息吧,哨卡那邊我都已經安排好了。”
  “多謝。”
  靜微看著那人離開,再也按耐不住雀躍的心情,看著輸液袋里沒有多少藥水了,她直接自己把針頭拔了,勉力支撐著從床上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