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很多秀女要從遠處趕到京城。
遠一點的，還要從蒙古，疆域那種偏遠地方趕來。
所以，等到秀女們都趕到京城集合時，已經是十一月底了。
秀女們入住京城里的客棧，等待著進宮。
她們有些是重要官員的女兒。
有一些則是低等官員的女兒。
但不管如何，都是八旗中出來的。
如若不是，就不能參加。
因為大清朝廷為了免除旗人生活上的后顧之憂。
對于旗人的子女免費提供生活上的供應。
而旗人作為匯報，男子長大后從軍報國。
女子便入宮服侍她們的主子。
這就跟舊社會吃國家糧一樣，有穩定工作，是個鐵飯碗。
而這些秀女的年紀，最大的大約在二十歲。
最小的，不過十一歲。
十二月初，禮部便在京城貼了告示，宣布那些秀女們可以進宮參加秀女大選了。
于是，一群年輕的面孔，就乘著各自的馬車，在紫禁城的神武門停下，并集合。
由于家庭背景不一樣，神武門停著各式各樣的馬車。
有些家里條件好的，乘著豪華版的馬車。
差點的，便是普普通通的馬車。
再差點的，是花銀子租的驢車。
但不管怎樣，都是在里面安生坐著，不露臉的。
秀女們到了后，由她們所在旗的參領、領催等候安排次序。
并且，還將她們的馬車按照順序在門口排列好。
再根據滿、蒙、漢排列先后順序。
秀女大選分為兩大部分：初選、復選。
而在這之前，那些年紀不達標的，以及殘疾人士，已經被排除在外了。
初選和復選又分別分為三輪。
由于初選并不是很重要，所以這一日，四爺不在場。
但若音身為皇后，得帶著妃嬪們去御花園的前廳控場。
也算是監考官吧。
這一日清晨，若音穿上得體的吉服，坐在鏡子前梳妝。
柳嬤嬤進屋后，小聲道：“娘娘，秀女們都到神武門了，后宮小主子們也在外頭候著等您。”
若音淡淡的“嗯”了一聲，“知道了。”
然后，她對著鏡子照了照，一切都得體后，她才扶著柳嬤嬤的手往外走。
可能在那些秀女看來，能和皇家結為親家，那是光宗耀祖，無上榮耀的事情。
家里人在親戚面前，也能長臉。
可在若音看來，就算是被選中了，也未必是多好的事。
“又是一年秀女大選，在這深宮里，無非就是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卻擠破了腦袋想進來。”她不由得感嘆道。
最后，終究逃不過一個死字。
不管是被人陷害致死也好。
還是自個作死也罷。
亦或者老死紫禁城。
自她們被選為秀女的那一刻起。
便到死都不能離開紫禁城半步。
只能在這深宮高墻中慢慢燃盡自己的青春年華，至死都不得出宮另嫁。
這一點，被貶為庶人孟氏，就是很好的例子。
即便身為庶人，又去了辛者庫為奴，也只能咬牙扛下去。
一旁的柳嬤嬤聽了后，忙道：“娘娘，您說什么胡話了，這年頭的官家子女，哪個不想給皇家當差，跟皇家結為親家。就連那些普通老百姓，都不知有多少人想在旗下買個小官做做，也好混進來。”
若音淺淺一笑，沒再說什么。
到了堂間，齊妃幾個朝若音行禮。
若音擺擺手，就帶著她們去了御花園的前廳。
到了那兒，若音坐在上首的座位。
齊妃幾個，便坐在下首。
選秀女是件很嚴肅的事情，不是簡單地選美而已，是要通過層層篩選的。
光是初選的第一輪，就要每一百個人為一組，分別按照年齡排隊。
敬事房的太監，便會對她們挨個檢查。
高矮胖瘦者不要。
第一輪檢查完，太監再挨個檢查耳、目、口等十項。
但凡有一項不合格，也不會要。
第三輪，便由那些內監檢查秀女們的聲音。
內監會讓她們在院子里朗讀自個的姓氏，籍貫，年歲，凡稍強、弱、粗、拙、快、慢者不要。
如此，初選才算是過了。
而在這期間，若音和后宮妃嬪，便坐在御花園的前廳，喝喝茶，吃吃點心。
敬事房的總管事，則時不時的給她們匯報情況。
因為她們只是起到監管的作用，避免有人收買太監。
總不可能她們親自一個個的檢查，不至于。
這種事情，敬事房會有專門的人去管的。
當然，若是秀女非常想要收買，即便再怎么監管，也會有漏網之魚。
只不過，這樣做總比沒監管要好。
怎么說也能盡量避免這樣的情況。
經過一上午的時間，初選便接近了尾聲。
若音便和妃嬪們回到各自的寢宮用膳。
待到了下午，再到御花園前廳，繼續監管剩下的復選。
復選第一輪，敬事房的內監會測量她們的手和腳。
手腕粗、細者不要。
腳趾稍長或短，不要。
到了第二輪，就會有年長的嬤嬤，將秀女們帶到封閉的房間。
這個時候，若音和妃嬪們是監督不到的。
但她們會派貼身的奴才跟過去監督。
這一環節，無非是讓那些秀女腿掉衣裳。
然后，那些嬤子便會觀察她們的體型，撫其肌膚，稍微有一點不合格，就不會要。
當然，最關鍵的一點，便是檢查她們還是不是處。
但凡這一點沒達標，是肯定不會要的。
嚴重點的，還會影響家族和該女子的名聲，甚至會受到懲罰。
這些檢查好后，已經到了黃昏時分。
剩下的，便是最重要的大選。
大選很重要，需要四爺和太后在場。
而現在已經快天黑了，便只能次日進行。
次日清晨，若音跟昨日一樣，穿上得體的吉服，化上得體的妝容，去了復選的地點：體元殿。
到了那兒，妃嬪們已經坐在那等著了。
“皇后吉祥！”齊妃幾個行禮。
若音在下首第一個位置坐下后，淡淡道：“你們來的真早，都起來吧。”
待她們起來后，她從她們的臉上看到了焦急。
是的，瞧著她們一個個的，似乎比那些被選的秀女還要緊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