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聽說狗也是通人性的，看二哈這樣子，應該是聽明白她的話了吧？
于是她繼續嚇唬道：“然后你要是還在院子里上天下地，我就給你禁食。”
果然，一聽說禁食，二哈的尾巴都下垂了。
一張賤兮兮的笑臉也聳拉著。
若音最近可是受夠了這只二哈，見它這副慫樣，繼續嚇唬道：“反正你最好在永壽宮乖一點，不然我就叫奴才把你拖出去燉狗肉吃，正好現在天氣轉涼，吃狗肉能祛寒。”
此話一出，二哈直接趴在地上，可憐兮兮的。
嘴上也發出可憐巴巴的“嗚嗚”聲，像是在嗚咽。
瞧著樣子，若音倒是不忍心了。
她抬了抬手，想說“好了啦，不逗你了”。
然而，她的手是摸到二哈的頭，話還沒說出口，就聽頭頂傳來一道冷冷地聲音：“朕送給你的狗，你就是這樣對待的？”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若音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而她面前的二哈，也立馬換了一副模樣。
居然抬起它的狗爪子，把若音給她擼毛的手給打了下去。
并且恢復那張賤兮兮的笑臉，圍著四爺轉圈圈，沖著四爺搖尾巴。
看得若音那叫一個氣人，真是狗勢仗人呀，她剛剛就不該心軟的！
她扶著柳嬤嬤的手起身，朝四爺行禮道：“皇上怎么在這。”
他這兩日不是心氣不順，沖她冷艷嘛，怎么來這了？
“朕要是不來這，都不知道你要把二哈燉著吃了。”他看著她。
若音牽出一抹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適才她看了眼四周，四爺的龍輦沒在這周圍。
那么，說明他是走路來的。
這個男人，總是神出鬼沒，還不讓人唱報。
“臣妾跟它說著好玩的，哪能真燉著吃了呀。您是不知道，它這幾日都快把永壽宮給拆了，什么家具擺設，它都不知弄壞了多少件呢。”若音告狀道。
“弄壞了朕讓內務府給你送新的來。”
“......”知道你財力大好吧，若音朝四爺橫了一眼，“臣妾在意的不是這個，總不能一直這樣慣著它吧。”
就是再有家底，也不能縱容一條狗這樣呀。
更何況她身為皇后，擺在永壽宮里的擺件，自然都是上好的。
日子久了，總歸是破費。
可是聽四爺的意思，好像隨便二哈作似得。
她知道，其實他是個很節儉的人。
但他從未讓她節儉過，在她面前，他自始至終都是壕無人性的樣子。
“既然你這么嫌棄，那就把它送回內務府罷了。”
他的語氣淡淡的，聽起來很隨意。
可若音還是聽出了一絲不對勁。
在她聽起來，怎么四爺話里有賭氣的意思。
所以，她要是真的聽他的話，那才慘了。
“臣妾才不呢，怎么說也在身邊養了一陣子，有些感情了，既然皇上這么壕氣，臣妾就再忍耐一下，大不了花點心思，讓奴才好好訓練著唄。”
其實，她也就是嘴上說說。
這二哈賤歸賤，但總歸可愛的時候比較多。
要是真的送走，一時半會還真有些舍不得，心里空落落的。
畢竟寵物這個東西，要么不養，養了就得好好負責。
聽她這么說，四爺回了她一抹幽幽地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說：這還差不多。
然后，他抬腳就進了永壽宮的堂間。
若音撇了撇嘴跟上。
進屋后，兩人看到的是一地狼藉。
堂間的擺設有一大半摔碎在地。
好好的嵌大理石八仙桌，塌在地上，上邊的茶具什么的，也都摔得稀碎。
就連屋里的紫檀桌幾和椅子，也被啃得掉了一層皮。
雖說若音早就聽奴才說了，心里也做好了準備。
可是當她看到這一幕，還是有些......一言難盡。
她牽了牽唇，賭氣地道：“要臣妾說，這二哈是皇上送來的，皇上就該抱回去好好調教，讓它把您的養心殿也弄成這樣，看您還能這么好脾氣嗎？”
四爺：“......”
這時，二哈似乎聽懂了若音的話，沖著四爺笑，朝他使勁搖尾巴，討好他呢。
“狗東西，一邊兒去。”四爺抬腳就要去踹二哈，被二哈躲開了。
他也養狗，但都是底下奴才看著的，他鮮少管事。
而且那些狗都是兇悍勇猛的斗犬，跟這二哈性情相差甚遠。
這條二哈，當時送來的使者有說過，這種狗有很強的破壞力，需要好好調教。
但他沒想到，這狗破壞力這么強。
上次把皇后的床弄得一塌糊涂就罷了，現在整個堂間都快被破壞掉。
也難怪皇后氣得要把它燉著吃。
二哈沒得到四爺的垂簾，反而被四爺踹了一腳。
立馬察覺到危險氣息，就又回到若音身邊搖尾巴。
若音是好氣又好笑，趕緊讓人把它帶出去了。
片刻后，御膳房的就進來布膳。
期間，兩人保持著食不言的默契，沒怎么說話。
但若音能感覺到，四爺有話說呢。
果然，等用完膳后，兩人在堂間的小桌幾坐下。
若音一手撐著桌幾，漫不經心地喝茶。
四爺則一面捻著鬼面佛珠，一面道：“你就那么喜歡把你們烏拉那拉家族的女人召進后宮？”
啊？？？
“皇上此話怎講？”從昨天到今天，她自始至終都沒說過讓他給烏拉那拉氏留牌子呀。
更沒有替烏拉那拉氏說過什么好話。
所以，她真的不知道四爺為何這么理解。
“那你昨日為了烏拉那拉氏，和皇額娘爭得面紅耳赤。”
“臣妾與皇額娘爭執，那是因為她不分是非黑白，就給烏拉那拉家族抹黑。先是故意夸臣妾和家中堂妹一樣貌美，后又直接以相貌取人，說堂妹品行不行，不也暗戳戳表明臣妾品行不行，這不僅是給烏拉那拉家族抹黑，更是當眾讓臣妾難堪。”
聞言，四爺轉頭看著她，墨瞳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
“當真只是這個意思？”
“當然是真的，臣妾當時只是想反駁皇額娘的話，并沒有別的意思。而且那個堂妹，臣妾與她根本就不熟，為何想要她進宮。”若音如實回。
她真的不明白四爺這腦回路怎么來的。
聽了她的話，四爺面色稍微有所緩和，沒那么冷了。